他还特意请了当年国子监的老师来主婚,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含糊,他娶亦真必然要最认真最重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的珍重。
繁杂的礼罢,亦真被先送进了新房。
攸宁在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其实如今他也感受得到俞宸对他阿姐是有心的,可这份别扭也不是说没就没,看亦真离开了心里不是滋味,赌气坐到桌上喝酒,有相熟的人过来与他玩笑道:“攸宁,你这是嫁姐姐又不是嫁亲娘,这么不高兴做什么。”
攸宁气道:“你才嫁娘呢。我舍不得姐姐不行?”
那人笑道:“你再不舍你姐姐也不能一直不嫁人呐,新郎官不是还是你表哥吗,你还不乐意?”
攸宁叹了口气道:“也没不乐意,就是觉得怪怪的。”
那人道:“傻兄弟,你这话以后可不要再和你表哥姐夫说了,不然他心里且骂你呢。”
攸宁啐道:“骂就骂呗能把我怎么样。”
攸宁喝着喝着,突然又难过,以前他们三个都是一家人,姐姐弟弟也没什么你我之分,可他俩成亲了,是夫妻两口子,他俩是一家人带不上他了。
攸宁越想越难过,他俩小时候也不是没争风吃醋过,这回他真的把阿姐抢走了。
攸宁这个难受,头脑一热想去找亦真,醉醺醺跑到后院来,到了新房门口就喊:“阿姐!阿姐!”
此时亦真正拿起酒杯要和俞宸喝合卺酒,便听外头攸宁在外头叫她。
亦真撂下人就要走,喜婆赶紧按住亦真道:“哎呦娘子,酒喝一半怎能离开。”
亦真赶紧一口喝了,放开俞宸便要出去,攸宁跑到门口看到亦真,拉着她袖子就哭,“阿姐,你跟我回家吧,你别抛下我一个人。”
亦真被他说的心酸,扶着他落泪道:“说什么傻话,阿姐怎么会抛下你呢,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就在这吧,让纤雨带你……”
“哎呀。”亦真一把被拽住,回头一看是俞宸。俞宸气的够呛,对外头的人使了个眼色,侍从便赶紧去拉攸宁道:“攸宁少爷,咱回去吧,娘子可不能跟你走了。”
攸宁死活不撒手,瞪了俞宸一眼道:“你又要和我抢阿姐。不行,阿姐,你别信他,他是骗你的,他一点都不害怕,故意装的让你陪他。”
俞宸对四儿道:“你还不把你家少爷带回去!在这胡言乱语成何体统,不怕让人笑话。”
喜婆赶紧上来笑着说吉利话:“闹洞房热闹热闹,小郎君快放开你姐姐,可不好误了吉时。”
姐弟两个还在哭哭啼啼拉拉扯扯,俞宸气道:“你俩有完没完!”
亦真被他凶的一愣,又看看旁人,是有些不得体,抹了抹眼泪放开攸宁,垂手坐回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犯的错以后还回来的
☆、事在人为
丝竹悠悠渐悄,筹光交错罢盏,俞宸将客人送出去,吴彻回头看他笑道:“这回真恭喜了,我知道这是你第一大喜事。”
俞宸也并不遮掩,笑着道:“既然知道,你送了什么厚礼,我还没瞧见呢。”
吴彻哈哈一笑,道:“那是我送真姐姐的。”
俞宸送客离开,便心急却步缓的往后院里来,门口有仆妇守着,纤雨和玉雪在外间大眼瞪小眼不敢出声。
俞宸迈进门,她们两个便赶紧低头出去,俞宸反手关上门,挑开纱帘绕过屏风走近里屋。
亦真还穿着嫁衣行头,支着头坐在榻上打盹。
他轻轻走到她面前蹲下,抓起她的手。
亦真被他一碰吓了一跳手一动,却被他攥紧没有放开。
他抬眼认真瞧她,亦真没好气的扭过脸去,他将她手轻轻抬起握紧,看她道:“我终于又将你迎回来了。”
虽然她穿嫁衣尤其是嫁给他时的嫁衣好看,可他也知穿着礼服是极累的,他又站起来抬手小心替她拆下珠冠,道:“累了吧,我让人来伺候你更衣。”
他说完便推开门出去,自己也去沐浴更衣,回来时亦真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他便也脱下披着的衣裳掀开被子躺在外侧。
亦真趴在枕头上没要搭理他,他却仍旧很高兴,也趴到亦真枕头上低声道:“我现下才终于有几分安心,天意你还是我的。”
亦真一笑:“你倒是很谦虚,这哪里是天意,难道不都是你人为?”
俞宸也不生气,“客气话罢了,若只凭天意,我已经死了许多年了。”
亦真听他这么说想起他小时候的事,便也难以再捡什么难听的话说,有些心软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反正你现在活的好好的,谁也不能为难你了。”
亦真并不是是非不分,而是觉得一个人若是只为仇恨活着,是仇人给他的另一种伤害。
俞宸上去搂住她道:“前头说得对,他们哪配让我花心思去想。后头不对,你最能为难我。”
他倒是转的快,才撂下话又立刻来纠缠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