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推开他看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何曾这样想你。”
俞宸看她道:“不是你这样想我,是我这样想自己。其实直至你离开金陵前,我都还想什么都不顾的将你带走,可是我不敢……”
俞宸眼眶有些泛红,声音却仍清朗,看着亦真道:“我每次为难你其实都是心虚,我知道错的是我,才故意对你说狠心的话。我不敢带你走,才逼你不要嫁过去,我不能把周殷南如何,才一直逼你留下,我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才会先斥你无情。”
俞宸看着她,道:“亦真,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亦真无奈道:“如果你真和我说带我离开,我也不敢和你走。我不要名声,你也不要前途了?再则你当时虽年纪不大,可已是同龄人中翘楚,任何人都有自己不可为之事,也非独是你有。”
俞宸看着她,过了会儿叹道:“因爱故生忧。”
亦真也知他便是倔脾气,言尽于此便是。
俞宸得了她几句安慰,虽不能解了事情,却能解了烦忧心情。诉苦其实并非是为了请人帮自己把事解决了,不过是排解情绪,更不必说俞宸之事错综复杂,便是告诉皇上都未必能解决。
不过对着有的人说话使人解忧,有的却添堵,亦真一来本就善解人意,二来足够了解他,他的经历注定使他觉得这很重要,亦真对他来说自然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可如亦真所料,他这心思这一桩那一桩,只要与她相关尽是弯弯绕绕,也不知他到底还记恨着什么大事小事。
☆、高山流水
俞宸穿着寝衣靠在床边看一封信,信上说的是河东官员私卖铁矿的事。
其实盐铁虽为禁贩之物,但有利可图便会屡禁不止,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他将信收起随手放到桌上,听到亦真在和外头人说话。
“明日告诉阿德不必如往日时候来侍奉,你们也晚半个时辰过来便可。”
侍人应下离开,俞宸听见推门声赶忙坐回来,亦真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吹了外间的灯,挑开纱帘进到内间,俞宸正靠在床头闭着眼。
“困了睡就是,坐着做什么。”
她吹了灯来到床边,俞宸坐起来收起腿,亦真便从那里上到床上,俞宸又靠回去,转过头去看她。
虽然现下昏暗,他也没说话,亦真却也能察觉到他好像心情不错,虽然平时他并不怎么真的和她生气,可现下似乎是格外不错。
不过亦真也懒得问,奇怪的小声嗤了下,躺下睡去。
俞宸便也跟着躺下,悄悄扯她的被子,凑了过去支起上身小声道:“我们都成亲了,你还自己睡。”
亦真无奈扭过头去看他:“你不是知道,我不惯和人一起睡。”
俞宸便又悻悻回来,手枕在脑后看着床顶叹气。
亦真虽说曾对他十分关照,倒也不是万事都顺着他,如今他更不必想这等好事了,不和他作对都是亦真懒得折腾了。
他自然也知道,叹了口气帮亦真拉起被子掩好被角,亦真背着他无奈道:“都三月了,不冷了,不必你这般殷勤。”
俞宸气的不出声的嘀咕几句,一把掀开她被子扭过头去睡觉。
亦真闭着眼忍不住翘起嘴角,回头看他一眼。
昨日亦真如此吩咐是因为今日是俞宸旬假,他不用上朝也不用去大理寺,近来又不算太清闲,便让他多休息一些。
俞宸在屋里听见她如此心里自然高兴,可见她无论如何面上恼他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今早俞宸果然也没有辜负她一番苦心,难得赖了床。亦真也无所谓什么旬假不旬假的,每日不都是一样,天快亮了便要起来,俞宸闭着眼拉住她道:“你让我晚起又不陪我。”
亦真抽出手道:“让你不必早起为是让你好好睡觉,我陪不陪你有什么干系,又不能代你睡。”
俞宸勾唇睁开眼,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亦真看他一本正经装腔作势惯了,见他又在这耍无赖也是十分无奈,“我不在时你都没睡?”
俞宸却不答话,反一把将她按倒要去捏她的脸,亦真躲着不依,他却更加觉得有兴致,坐起来将她两个手腕握在一起让她不得反抗,不得逞誓不罢休。
见亦真羞了俞宸也见好就收将她放开,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才满意。
两人闹了一会儿也睡不着了,俞宸便理了理衣裳要下床去换衣裳,亦真推开他先下了床,气呼呼的出了门去,才到院门,一女使过来道:“娘子,跟着大人在外跑腿的侍从说,后日便是戌日,今日要把春社节礼送到司马府上去,请娘子拿拜帖给他。”
亦真点点头,边走边问道:“礼单是俞寺卿看过的?可不要有甚错漏。”
女使道:“看过,没什么稀奇的,也并不贵重,都是四时八节循着例儿来的,不过东西比普通农家Jing巧些罢了。”
亦真点头,对她道:“你等会儿,应是写了拜帖的,我去书房找找。”
女使在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