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巡检司百人纷纷交头接耳……这王钊是傻子么?
安惟翎也不恼,“我好心来请王大人一家,王大人莫要阻拦。”
王钊背在后头的手死死攥紧,上前一步冷声道,“你用什么由头拿我下狱?!”
安惟翎毫不脸红胡扯道,“周赟大人向本帅参了一本,王大人府中有逾制之物,事关重大,本帅不得不拿人。”
袁玠低头掩饰住笑意,王钊怒道,“不可能!我府中有何物逾制?!”
“貔貅。”
王钊重重“哼”了一声,正要骂人,王夫人连忙拽他,抢先道,“安将——安大帅,朝中许多大人府里都请了貔貅镇宅,鄙府只算跟风,不知安大帅为何说是逾制?”
安惟翎面不改色,“请王夫人引路,本帅去指给夫人看。”
王夫人一愣,这人看样子只是拿貔貅当幌子,逾制的说辞……是打算临场发挥吧?
王钊拳头握紧,复又拧眉,王夫人怕他口不择言,连道,“安大帅请随妾身来。”
她将安惟翎引至正堂,檀木供桌中央放着紫铜香炉,两侧放着牛头大的赤金神兽,一貔一貅,威风堂堂。
安惟翎心里摩拳擦掌,胡诌的时候又到了,她一本正经问袁玠,“相爷,此二兽何为貔?何为貅?”
袁玠莞尔,“左貔右貅。”
安惟翎故作讶异,“大周以右为尊,本该是雌左雄右,王大人却是放反了,莫非是暗喻我朝牝鸡司晨?”
王钊暴怒,“荒唐!”
他说着便要冲上前,王夫人死死拽住他,连忙道,“安大帅恕罪!此乃妾身疏忽,妾身一介无知妇人,不分貔貅雌雄,教安大帅和相爷看了笑话……可鄙府上下人人尊崇今上,今上雄才大略,妾身和夫君绝无讽刺牝鸡司晨之意。”
安惟翎似是没听见,伸手指着雄兽,“相爷,貔貅形貌该是如何?”
袁玠温声答道,“身类虎豹,首尾似龙。”
安惟翎轻飘飘端起沉重的貔兽,王钊有官身,家境不错,貔貅打得足金,兽身也较一般人家貔貅略大。
她伸手拍拍它饱满的胸腹,赤金兽身发出笃笃闷响。
王钊见状冷笑,“怎的?难道足金也是逾制?莫非——”
“倒不是足金逾制。”安惟翎摇头,“寻常貔貅身类虎豹,首尾似龙,你这貔貅兽身太长,竟有龙象,大不敬啊。”
袁玠咳了一声。王钊气急,一下子挣脱了王夫人的手,“姓安的你——”
“夫君!”王夫人连忙拽住他,看向安惟翎道,“安大帅恕罪……该是当时的金器师傅图样没画好,妾身今日便将这二兽熔了重新打过……”
王钊暴虎冯河,不豫去接夫人的眼色,大喊道,“胡搅蛮缠!兽身一丝鳞片也无,何来的龙象?!姓安的你无非是欲加之罪!”
安惟翎仍是不理会他,又大喇喇将貔兽翻过身肚皮朝上,王夫人见状脸色唰地嫣红,低下头去。
袁玠亦窘,有心阻止,可二人同一战线,他也不好拆台。
只有王钊因怒火攻心,竟未察觉不对劲,讽刺道,“又寻了什么新罪状?”
安惟翎“咦”了一声,“这罪状可大了。”
袁玠早已领教过她的荒唐德行,心里隐隐升起不祥预感。
只见她伸手去点了点貔兽后腿间一根粗壮的突起,假作嘀咕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夫人面颊红透,袁玠握拳死死抵住嘴唇,只有王钊不知该作何脸色。
一阵寂静,安惟翎又“当”地弹了下那根棍子,“逾越了。”
众人呆住,一阵寂静,安惟翎抬头看向王钊,“寻常貔貅只有四足,王大人家这貔兽竟有五足,此等逾制真乃胆大包天。”
王钊面色发紫,“你……那个东西不是兽足……”
安惟翎奇道,“不是兽足?那为何长在下腹腿间,又如此粗壮?”
王钊咬牙切齿,“那是……”
安惟翎摆手,“王大人不必解释,依本帅看,尊夫人比你脑子灵清得多。”
王钊又怒,王夫人面色通红,紧紧攥住他的手。安惟翎举着五脚朝天的貔兽走上前,递到王夫人脸下,“王大人说这不是兽足,那夫人来说说这是什么。”
王夫人头愈发低下去,“妾身不知……”
安惟翎“哎”了一声,牵起她的手,“夫人来摸摸看就知道了。”
袁玠忍不住咳嗽,王钊几乎暴起,安惟翎眼疾手快地定住他,他双目圆睁,似要滴血。
王夫人愈发脸红,拼命缩回手,“安大帅……不必……”
“怕什么?”安惟翎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来摸摸,告诉本帅它是个什么玩意儿。”
安惟翎腕力惊人,哪怕王钊都挣脱不得,更别提她这个深宅贵妇。王夫人被她摁着,白皙绵软的手掌被迫握住那根粗壮的棍子,紧紧包住。
安惟翎笑问,“是什么?”
王夫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