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魔王自忖颜面全失。
而后的高调行事,就是为了不让龙澈然那笨蛋体会到所谓“百花楼之乐”,最后发展成那样……却又是大幸。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很久很就以前。
少年意气、机关算计、风雨波折、马踏河山,到头来天下安稳,却空余满心萧索、百年孤独、千秋守候。
他等过他,他等过他,熏风酿过一坛又一坛,月陵去过一趟又一趟,身居高位皆未迎娶,身侧一世携手之位终是为人而留。
有些事,旁观者都已心知肚明,只偏偏一位当事人就是领悟不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某个黑沉沉的夜里紫魔王忽然想到那句诗,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笑得邪气十足,“君不知?他敢不知!”
翻了个身,他安稳地坠入黑甜香。
于是很多很多年之后,魔界有景,花月正春风。
直到很多年以后,龙澈然也没想明白那一夜是如何发展到那种地步。他本来好好的只是想去百花楼长长见识,怎么到了后来变成了管账的穿了女装去抚琴,到头来他堂堂一位仙人居然要为了一个男人去打架甚至把自己给卖了个彻底,要不是最后吃了回来,还真是输了个叮叮!!。
但如果你去问他,他会皱皱眉,做出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要不是管账的那晚上做什么么蛾子穿了女装,本仙人才不会胡涂到雌雄不辨。”
要是风湘陵听到肯会在旁边轻笑一声,英雄气概的楼仙人几不可察地颤一下,马上负手而立仰望上天,用一种深沈的语气感叹沧海桑田世事无常,“管账的心意本仙人当然早就明白,本大爷看他单恋凄楚相思难耐实在是可怜,后来既然算计了我本大爷就将计就计成全了他那点小心思。”
龙澈然的声音转为得意洋洋,“所以说本仙人真是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风湘陵始终是沉默,直到这时才慢吞吞地开了口,“正如龙哥所言,你能打架能办事胆识过人率性潇洒又兼大肚能容,不如──”他将满案的文书推过去,笑如春风,“能者多劳,这些公文便拜托了。”
……
从验明正身到云雨巫山,其实并没有什么距离。
解开风湘陵衣服时,龙澈然想自己是着了魔了。
风湘陵不知道从哪里拾来的女装很是华美,龙澈然低头解着纱衣的衣带,明知那下面是见惯了的男性躯体,手却不由地抖着,不知怎么就红了脸。这种感觉类似于当初犹在天界,某日见姜姜红脸捂鼻从天池边飞走,他颇有兴致地过去一看,只见女仙戏水,一池春光。楼仙人不得不承认,在那个瞬间他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着了魔了,着了魔了,明明是晓得管账的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却偏偏想解开他的衣服,偏偏想把他搂在怀里,偏偏想去亲吻啃咬,或者……或者更多……总之,绝不想再像今夜那样让管账的任由别人去肖想。
龙澈然脸红得越来越厉害,动作却是手忙脚乱,将衣带也扯得乱起八糟。风湘陵笑起来,凉凉道:“龙哥想来还是还没对付过女人,否则怎会连根带子都解不开?”
风湘陵说的确是事实,龙澈然当年虽没有什么龌龊心思,但到底还是见了漂亮女人就欢喜,也难保没与苏袖有些暧昧的情怀。可自从当日阻拦不及,风湘陵踏入法阵消逝于盘古之源,龙澈然就再没有娶妻的心,哪怕人家把女儿送到面前也是一样。
总之是等着吧,等着那管账的回来,那家伙再归三界一定很不容易,要是让他看见本仙人已经儿女成群,对比之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不知会有多窝心。
龙澈然一个人喝着熏风如此想着,恍恍惚惚又见到那人走前的对他微微一笑。浊气迅速流逝,风湘陵的身躯虚弱到几近透明,他抬起头对他笑起来,如以往般满庭春临,几乎让人忘了这一别便是不知多少年。
但此时的龙澈然却恨得牙痒,他觉得这句话很是创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楼仙人抬起头看到风湘陵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由近乎狰狞地一笑,“本仙人被仙女姑娘们前后簇拥走路有风的时候,你这管账的还在月陵渊下面封着呢!”
手下猛地一施力,他直接将衣带撕裂,又三两下扯开上衣,一片白皙的肌肤顿时出现在眼前。
龙澈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这构造相同的身体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竟然十分诱人。
心魔,他想,师傅说过,这就叫心魔入侵。
风湘陵轻叹一声,“龙哥行事果真果断,这衣服在人界算是华贵,大可拿来送人,你现在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了。”他看着龙澈然发直的眼,又是想笑。
刚要将搞得他十分不爽的女装脱下来,风湘陵却被龙澈然一把抓着,“弹……管账的,不要脱,这样子……咳,比较好看!”
这样子?
女服将褪未褪,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露出大半肩膀,华美艳丽的女装与男人的身躯多少有些违和,却不得不说别有一种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