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仍旧属于“厉害”之列,他顿时心情舒爽,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状似百无聊赖地一转:“翠华深渊可有什么好玩?对了!听你之前说有位奇人,却不知是怎样一位奇人?”
风湘陵笑道:“那里风景甚好,龙哥一定喜欢。至于奇人……”
语气微顿,紫眸中竟有些促狭之意:“也是龙哥喜欢的类型。”
龙澈然先是高兴,忽而又觉不对。
管账的如何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
风湘陵唇角微勾:“龙哥昨夜里可是做了什么美梦?”
龙澈然茫茫然摇头,他若做梦,大早起来铁定忘记得没影儿。
风湘陵立时皱了眉,装作一脸无辜,“紫某本无意刺探龙哥秘密,怎奈半夜被龙哥房中动静惊醒,查探时方知龙哥原是梦得有些过了。”
“呃……什么叫……‘过了’?”
龙澈然一惊,脊背有些发凉。
风湘陵却仍是温雅浅笑:“想来龙哥梦中必是佳人在怀,美酒在手,快乐似神仙?”
龙澈然大窘,方才隐约忆起昨夜梦中之境委实荒唐,“这……这……这又与翠华深渊有什么干系!”
风湘陵手一挑琴弦,拨出几个单音,并未回答他,却突然停住脚步。
龙澈然这才发现走着走着,前方竟不知何时已无去路。
只有一座高山绝壁,自山底直上山顶,一条宛如斧凿刀劈的裂缝,恰容一人横身而过。
仰头看去,壁立千仞,石罅神开,一线接云庭。而除了山下此处入口,再向上皆有繁茂云松掩盖,林木蔽荫,馥郁葱茏。
若不近前来看,要发现这条通道还真是不易。
“过了这里,便有龙哥想见的美人了。”
风湘陵扔下这句话,将琴横在身侧,已施施然走了进去,徒留龙澈然一阵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时,那堇色的影子隐在两壁暗影之间,已有一段距离。
“管账的!你等等本大爷啊!什么美人?翠华深渊有美人吗?长得什么样子?”
龙澈然一边喊着一边也侧身挤了进去。话语在山谷中回响,余音旷远而悠长,更显得这处地方上不见穹宇,前不达尽头。
龙澈然玩兴大起,又冲前面那人喊道:“那美人有管账的你美吗?”
……
风湘陵的手抖了抖,按上琴弦,却终究还是决定安安静静地走路,不去理他。若非此时身处险地,他想自己一定不会放过某个专往忌讳上踩的家伙。
美人?
哼!
改天换自己这样叫叫他,看他是什么感觉!
这一条路长过千尺,又因地形原因只能缓慢挪动,头也只能朝向一个方位,偶尔听得山顶鸟鸣之声,都不能仰头一看。
龙澈然自是受不了这种无聊的处境,故而从方才到此刻一直不停说话。
说他与风湘陵相遇前游过的地方,喝过的美酒,还不知死活地品评遇过的美人,连带此刻身边这位也要评头论足比较一番。
风湘陵倒没听进去他如何评说自己容貌,或者其实是故意屏气塞听。
龙澈然却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应,仍在一旁自说自话,不亦乐乎。
“管账的,本大爷看在你有几分好酒量,颇得本大爷欣赏,便发善心告诉一个绝好的去处!”
“……”
“嘿嘿!管账的,你可听好了!那地方叫——‘熏风午原’!怎么样?是个好名字吧?”
“……”
“其实名字好不好本大爷倒不在意,真正是那里盛产一种酒,你猜叫什么?”
“……”
“……管账的,你有在听本大爷说话吗?”
“……龙哥不是说,不在意名字云云?”
“……呃……好吧!谅你也猜不出来,那酒名‘熏风’——如何?光是听来就忍不住了吧?而且这酒颇是精贵,一年才酿一坛,可偏偏本大爷一去就喝到了,你猜怎么回事?”
“……”
“……”
“……”
“管账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
“哎呦!”
一颗石子掉下来,正砸中龙澈然脑袋。
于是,前面那人温温柔柔的笑声千呼万唤始出来:“龙哥还是少说为妙,否则……下次震下来的,可不是这么小小的一块了。”
龙澈然听见他笑,本来还觉心神荡漾,十分受用。却只神游了瞬间,下一刻便猛然惊呼被耍,正要张口顶回去。
却闻山崖之上,仿佛很遥远,仿佛就近在头顶,声声鸟鸣,愉悦欢唱,落满耳根。
头皮一阵发麻,龙澈然终是乖乖闭了嘴。
面子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也得考虑身家性命的。
风湘陵满意地听他安静下来,终于能够专心注意前方情况。而一旦集中精力,脚下步伐也跟着加快不少。
盏茶的功夫,尽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