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可若是疼的话,分明应该在接骨的时候尤甚。
“风湘陵大哥……”冷孀柔不知该怎么说,“我……我只是觉得……好高兴!”
风湘陵闻言一愣,随即唇角微微翘起柔美的弧度,手下仍旧为冷孀柔细细按摩脚踝:“傻姑娘,高兴的话,是该笑的,怎能哭呢?”
溪水潺潺地流着,冷孀柔在这样宁谧的氛围里,听他这样说着。
高兴的话,是该笑的……
可是为什么……风湘陵大哥,为什么你的笑容,时时透出那样的感觉?这一刻,并未使用心语术,但她似乎觉得,自己已感受到了某些隐藏颇深的东西。
为什么呢?为什么如此温柔的人,内心却充满了寂寞与哀伤……
看着这满树的梅花。
冷孀柔脑中仿佛能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
堇色衣衫的人,站在梅树下,花雨纷纷坠满肩头。
一挥手,雪白的花瓣就顺着衣袖滑落。
可那另外一些,重又坠了下来,肩膀上,仍旧是满满的雪色,还有那些,无论怎样,都褪不去的幽香。
沾衣,沾人,还沾上些浓重又疏淡的愁绪。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堪薄红颜惜水仙”是冷孀柔番外系列,以后还会有神弈系列、龙澈然系列等等……
外章之二 不如不遇倾城恋 之 相许
那一日……
在风湘陵过往的生命中,曾经是最美好的日子。
借着暮色掩护,他从一片觥筹交错的堂皇大厅里逃离,骑上驾雾,一路疾奔,一路雀跃,他要去一个地方,在落仙谷最僻静的花园,在月夜的最深处,在有他等待的一隅。在那里,他可以褪去那疏离的面具,表达出最真实的喜怒嗔怨。
下了马,放驾雾自己回去,风湘陵轻巧地绕过一片树林。
夜是那样突然间不说话了。歌舞升平的白日早已远去。窸窸窣窣,是足尖踩过什么的声音。那种雪白的色调铺展整个岚隐溪畔,在堇色衣袂拂过的时候,便如昆山玉闪烁青紫的光华。
风湘陵在梅花树下站定,岚隐溪水波潋滟,月下映出他的影子,披散如云的长发,蝶舞一样翩然的身姿,面向婵娟,看不清那隐藏的心思。
一阵风过,有流水清凉的气息扑面。
风湘陵胸前的血玉突然跳跃着燃烧着鼓噪起来。
风卷起涟漪,有蓝色的波纹微微震荡,先是散开,再复平静,水面多出一个身影,被岚隐溪染成深深的颜色。
蓦然回首,仍如初见——
那样潇潇洒洒出尘脱俗的胜雪白衣。
那样一个男子。
不同于风湘陵温柔静雅的美,他霸气俊朗,宛若神只。
“湘儿,十八岁生辰快乐。”
一手抱琴,他眼中的笑意璀璨如星子。
“神弈!”
风湘陵伸出手,月下莹白的掌心纹理交错,好似树的年轮,转过一圈,又是四季。
“没大没小!怎么不叫‘神弈大哥’了?”假装摆起架子,却仍旧伸手回握,将少年拉近自己身边。
狡黠一笑,风湘陵予以还击:“不过差几岁而已,早就不想叫大哥了!更何况……”状似正经地轻咳一声:“今日生辰已过,紫某也算年纪不小,神弈兄若还要让紫某唤大哥,岂非倚老卖老,太过小器?”
说罢眼波一转,尽是慧黠调笑之意。
是呵……昔日只觉得明净得宛如白莲般的少年,如今已长成十八岁的年轻男子。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不媚不妖却又惑人心弦的绝代风华。
但,即使他已长大,在他眼中,却只有愈发纯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仿佛仅仅多看一眼,也是亵渎。
那已然变了质的情感,在这下定决心的时刻,是否真能,说出口?
抬手轻刮了刮他鼻梁,神弈眼中满满宠溺:“湘儿,你总能说得有理。”无奈地摇摇头,随即郑重地将怀中之物递到风湘陵手中,“这是礼物,看看可还喜欢?”
惊喜地接过,抬手轻抚那闪烁光泽的琴弦,再以指轻挑,声脆而清亮,如幽幽深谷一点跫音,余乐飘渺,琴韵悠长。
“好琴!”即使遍赏琴中高士,风湘陵仍忍不住赞叹出声,“它叫什么?”
神弈深邃的眸子凝住他笑靥如花:“不问旧名,湘儿,既已送你,便自当由主人赐名了。”
夜风如醉。满树梅花。
纯白色的花瓣柔软地落在地上,落在二人身旁静静流淌的纯色溪水中,漂流到未可知的方向。
“梅花落……”风湘陵忽而一笑,望向神弈:“此情此景,便叫‘梅花落’,如何?”
神弈点头,却在下一刻,眼中笑意顿时凝固。
他看到那只细白的手轻轻拂过古琴肩颈,似是突然感受到什么凸凹不平的刻痕,顿了一顿,便试探着将琴身翻了过来。
神弈闭上眼,耳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