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风瞿笑呵呵地坐到床边,开始替刘绪诊断。
“唉,”约摸半刻,收回手,风瞿边抚着白胡须边道,“伤口会迸裂主要还是心神震荡、情绪剧烈起伏之故,现在虽然还有点发烧,但只要好好休养,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
风湘陵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多谢先生。”
风瞿略一颔首,想要再说什么,眼光扫到杵在一旁的龙澈然,却又觉得不妥,只道,“小事小事,主上如果没别的吩咐,老头子可要先回去了,虽然宵明那小子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但他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瑕妤那丫头可就指望着我能向她报告些主上您的近况啦!”
“呵……”风湘陵微微笑了,“首辅刚刚走前还告诉我,雨苍山那边已经安顿好,只是想来必定事务繁多,暂时也不可能回去谷里,倒是瑕妤……她跟武玄可都还好?我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他们俩啊——”风瞿站起身,松活松活筋骨,“最近可忙着呢!主上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了,一定要先回去看看,不然老头子就怕瑕妤那丫头耐不住寂寞要自个儿跑来寻人啰!”
双眸深深泛起些特别的意味,风湘陵脸上神色未变,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我会记得的。”
末了,见风瞿已经走到帐门口,又道,“先生且慢,恐怕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神弈日前因我之故受了箭伤,虽然已有军医处理过,但我终究不太放心,能否请先生去偏帐看看他?”
“神弈?”风瞿显然有些疑惑。
“他现在是我军军师……”风湘陵这样解释,随即看了龙澈然一眼,有意无意道,“而且当年那些事实际另有隐情,我们已经和好了,武玄瑕妤也都知道,先前因一直未与先生相见,故而没来得及告知。”
“原来如此,”风瞿倒一点也不介意,白眉下的双目弯弯眯起,似乎很愉悦的样子,“老头子明白,这就过去了!”
目送帐帘落下,风湘陵回过头,不想正看见刘绪睁开眼,眸中清明,但却直直望着上方,不肯稍稍偏过来一下。
“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风湘陵刚想探探刘绪额头,就被他一侧避开了,“你不用假情假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在嘲笑我这个落水狗吧!嘲笑我的自以为是,嘲笑我的无父无母,嘲笑我卑躬屈膝、逢迎求生得来的竟只是一场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风湘陵忙按住他胸口,神色之间掩饰不住关切与疼惜,还有某种与床上少年眼底相似的伤痛。
龙澈然微微皱眉,忍不住道,“喂,阴沉脸的,谁会那么无聊啊!我们顶多觉得你——”
“龙哥!”风湘陵蓦然坚硬的语气让龙澈然有些怔住,半晌,闭口不再言语,“绪……我们没有人这么认为,你不要……”
“你住口!”刘绪猛然坐起身,恶狠狠的目光直直射入风湘陵眼中,“谁让你喊我的名字!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是我的兄长!我也不是你的弟弟!什么父王和母妃!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局!哈哈哈哈——你该高兴从此摆脱了一个麻烦吧!就算我今日死在此处,我也不需要你或刘协来同情我!”
龙澈然在一旁听见这番话,立时额头青筋暴跳,几乎要冲过去把刘绪从床上揪起来,“喂,你讲的太过分了!本大爷实在忍不住了——”
“啪!”
清脆而利落的一声,并不算大,却宛如在这斗室之间炸响一个惊雷。
就连刚刚进来的神弈与风瞿,也都被现下这情景惊得止住了脚步。
刘绪右脸霎时涌上血色,火热滚烫熨得胸臆都喘不上气来,而左脸却只有更加惨白,这一巴掌,将他整个人都震住了。
“管账的……?!”龙澈然没想到一向对刘绪忍让至极的风湘陵,这次居然能下得了手,但也正是如此,让他更加明了风湘陵此时的心情。
深深望去,那不住颤抖的身子,眼底波涛汹涌的感情,让龙澈然好想就这样上前将他整个拥进怀中,安抚他,再不放开。
然而,龙澈然还是忍住了没有动,他只是看着风湘陵,听他带着颤音的一字一句。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难道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都是假的吗?父王的期许、母妃对你的疼爱都是假的吗?从小,父王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他勉强过你没有?母妃知道你喜欢一些小玩意儿,总是预先请礼官替你留些东西,就算他们真的无法完全顾及你的心情,难道你就要因为一句毫无关系而将一切舍弃殆尽吗?你可以恨我可以杀我,抹掉我们之间数年的兄弟情义,但是你怎能、怎能如此对待父王和母妃——!”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控制不住,风湘陵握紧拳头,刚刚打了刘绪的掌心,那种刻骨的灼热与疼痛,正在一寸一寸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蔓延,顷刻间占据了他全副身心。
久违了的,熟悉感觉。
“……你可知道,当我与爹初到落仙谷中,我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