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陵再次吻了下去。
只是,刚要贴住,龙澈然猛然想起什么,对风湘陵恶狠狠道,“这次可给本大爷专心点,再要咬到本大爷舌头,本大爷非咬回去不可。”
轻浅的笑未及出口,就被尽数堵住,消失了不闻。
天地之间,依稀还回荡着悠远箫声,接连几个长音,仿似伫倚高楼的行者,极目远眺时,脉脉如海的浓愁别绪。
终遣不得,匆匆作结。
风湘陵与龙澈然刚回到江陵王府,就见风瞿正在院子里摆弄那只大麻袋。
“风瞿先生。”
走上前,风湘陵看到风瞿脚边横七竖八堆着许多瓶瓶罐罐,“您这是在做什么?”
风瞿听见声音,好不容易将头从袋子里□,满脸的笑呵呵,雪白胡子上居然还沾着些杂草,这样子简直就跟个老顽童一般,“啊!主上回来了,这个啊——你不知道,那……”
“少主少主,你可回来了!”话音未落,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爱娇呼唤打断,风湘陵只觉身子一沉,瑕妤已经整个挂上了他,“人家等了好久啊,都准备出去找你了!”
“丫头,别趁机跟主上撒娇,你不是前脚才刚进来的么?哪有很久?”风瞿一边整理着飘长白胡须,一边笑着揭瑕妤的老底儿。
风湘陵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顽童跟小顽童凑到一块儿,还要加上某个大顽童……
果不其然,龙澈然几大步上前,提着瑕妤领子把人拎起来,不满道,“小姑娘,你是站不住吗?干嘛每次看到管账的都要往他身上粘!”
挣不脱,瑕妤猛对龙澈然扮鬼脸吐舌头,“咿咧——人家跟少主最好了,怎么?你嫉妒?嫉妒也没有用的!咧咧咧!”
说完,趁龙澈然气得干瞪眼,一溜烟逃到风湘陵身后。
不甘示弱,龙澈然追着打,顺便两人比赛吃风湘陵豆腐,看谁吃得多吃得大。
风湘陵身处包围圈中,真真有苦难言,只得看向风瞿。
风瞿摊开手,指指自己那大药袋,表示他就会那些个事儿,对这般情况也无能为力。再看看那仍旧斗得欢快的两人,风瞿忽而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脑门,又一次开怀笑起来。
“瞧老头子这记性,刚刚被丫头打断,都忘了跟主上汇报!呵呵,说起来主上还真是厉害,这几天下来,刘绪那小子几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整日里怨气缠身喊打喊杀,反而直拉着老头子学这学那!”
风湘陵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微微笑了,“……是吗?”
这厢瑕妤耳朵尖,顿时凑过来惊讶道,“咦?那刘绪居然转性了!真是奇也怪哉!风瞿爷爷,那他现在在哪里呀?瑕妤还真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说话时没顾得上后边龙澈然追赶的火力,直让他一时没刹住,两个人跌作一团。
“大怪人,你没长眼睛啊!呜呜呜……少主少主!瑕妤摔得好疼!”爬起来,抱住风湘陵的手,磨蹭着亲昵。
龙澈然哪里能任由她“胡来”,气得哇哇直叫,“小姑娘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自己突然停下来才害本大爷摔跤的!本大爷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说完换副表情,揪住风湘陵没被“染指”的另一只手,眼巴巴看着他,活似在问——管账的,你是帮我还是帮她?
谁也不帮!
被他那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风湘陵无奈扶额,径自就要随风瞿进内院。
“啊!少主少主!等等瑕妤嘛!”赶紧扑上去,顺便回头瞪龙澈然一眼,“大怪人,不许跟来!”
“小姑娘!你说不许跟就不跟?那本大爷英明神武举世无双的形象要往哪里摆!哼!本大爷虽然对那阴沉脸的实在不怎么喜欢,现在还非得去见识见识不可了!”
“咧咧,少自大了!论举世无双哪有人比得上人家的少主!”
“管账的当然也、也很好啦!”脸红,挥着拳头掩饰,“但是本大爷比他更举世无双,不信你自己问!喂,管账的……”
风湘陵深为自己居然被卷进如此——呃,诡异的对话感到无辜,不过他仍旧秉承沉默是金原则,无论对什么话都只当耳旁吹风,顶多痒痒过去了。
短短的一段路,让这两人一闹,简直堪称漫长。
所以,当风瞿眼神示意他到了的时候,风湘陵简直如蒙大赦,立即拉住龙澈然,低声道,“龙哥,就是这里了。”
这种说话的语气,龙澈然何尝不熟,马上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了,心里哀怨,“管账的就知道压榨本大爷,不叫小姑娘安分反倒来怪本大爷。”
瑕妤见风湘陵偏向自己,顿时心里得意得紧,却也见好就收,只对龙澈然做了个鬼脸炫耀胜利,然后蹦跳着随风湘陵进了院子。
纵然心有不甘,龙澈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也跟了上去。
倚翠松居。
风湘陵在门口停住脚步,环顾这许久没来过的地方,与自己所住紫苑竹渠遥遥相对,所有布置都与当年从这里踏出去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