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稚嫩笑了,他挠挠头,有丝羞涩,转瞬却鼓起勇气道:“我,我可不是这会儿才在这里,”他神秘勾唇,暧昧凑近她几分:“我是一夜都在这里呢。”
尔玉愣住,转瞬红霞腾起,莫名羞红了脸,她躲开他,伸着小手指他,喝道:“你!你!你这个yIn贼!我要去告诉南音落,让他杀了你才解气!”
男子更加开怀,调皮道:“去罢去罢,我便在此等娘子,如何?”说着轻车熟路给自己斟了一杯香茶,假装自言自语道:“诶呀,竟是有人要和我争寝殿呢!”
尔玉恼羞之外更加不解,她紧紧皱眉,舌头打结:“你说什么?这里,这里是你的寝殿?”
男子无辜点头,又天真无邪笑起来。
“阮公公!!!”
很快阮琴便立在了屏外:“公主有何吩咐?”
“臭琴师说,这里是他的寝殿?那你为何要安排我在此处将歇?你是何居心?!”尔玉甚是委屈,如倒豆子般一股脑斥责出声。
阮公公偷偷瞅瞅南音落,忍着笑,又忍着憋屈,难为道:“回公主......此处确是琴师的寝殿,但他时常不在此处,大多时候是与......皇上一同,一同研究音律。如今宫中除了皇后中宫空置,再无居所,故而......故而皇上命奴才将您安置在此,想着,想着此处清雅,又常年无人居住......”
尔玉跳脚:“可是他可随意进出啊!”
“呵呵,公主息怒,您瞧,这内殿厢房皆是阻隔开来的,以后您便记得上锁……”他又看一眼南音落,笑道:“委屈公主了,还请原谅。”他瞄瞄色变的尔玉,赶忙道:“公主放心,琴师乃清心寡欲修行之人!公主无需多虑......”
南音落闪到尔玉面前,炫耀笑着,唇红齿白,像个孩子,他好听的声音宛如琴音:“呐,我没有骗你吧?”
尔玉一副哑巴吃黄莲的苦相,扁着小嘴,恶狠狠道:“什么皇宫嘛!连一个住处都没有!臭琴师,你若是敢打歪主意,本公主就,就让你当太监!”
南音落“扑哧”笑出了声,尔玉看着他那细致面容,不禁出了神。
那狭长的眼眸,深邃到令人恍惚,恍惚间是那么熟悉,熟悉着却又觉得陌生。
尔玉赶忙一甩罗袖,拨开纱帐向外走去。
中宫万万住不得,没准这就是南凉小皇帝的诡计!哼,本公主还就敢和这臭琴师共处一室了,怎么滴!
……
寒冬愈浓,俨然到了最冷之时,却也悄悄引着日子一点点靠近春暖花开。
自那日起,南音落便顺理成章,大明大方与尔玉一同住在了彩云台。
这段日子,竟成了这冰冷寂寥的皇宫最欢乐蓬勃的时光。
两人同吃同住,同玩同乐,同闹同疯,相互戏弄,彼此欺负,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才匆匆一月,尔玉便渐渐习惯甚至贪恋这里的日子。
她每天一边听南音落弹不知名却好听的调子入迷,一边却又假装不屑嘲笑他是臭琴师,痴傻子。
她最爱抢他喜欢吃的莲子枸杞百合羹,留下残羹却脸皮厚说是福底,逼他吃自己剩下的口水。
她总是偷偷在他雪白衣襟上故意撒一把炭灰,让爱干净的南风晚跳脚抓狂,她则躲在角落笑得打滚。
她时不时趁他熟睡,在他俊俏的脸上画个王八涂个胭脂,第二日晨起引得奴才们都忍俊不禁,害南音落臊红了脸,追着她满处疯跑。
她偶尔无赖撒娇,其实暗藏坏心,得了他心软,便给堂堂帝王编小辫,簪花笈,弄得宫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她三番五次藏了他心爱的玉笛阮琴,连累宫人受罚挨骂,她才无辜将东西拿出来,憨憨一笑了事。
她频繁被他调戏着,“娘子娘子”叫得头皮发麻,气得咬牙跺脚,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趁其不备狠狠踩他脚背,踩得南音落呲牙咧嘴。
她看到他一身雪白貂裘,吊儿郎当立着却俊美优雅,一边心里忍不住称赞,一边嫌弃着蛮横扒下,转头披在自己身上,娇小的人儿被装在宽大貂裘里滑稽可爱,南音落便一脸宠溺的笑。
她时常心血来chao与他到花期将去的美人树下一起捡花小憩,或是听他吹笛弹琴,享受寒冬下唯一一处仙境,画中人不知,两人已是画。
日子何其无忧无虑,畅快惬意。
恐怕只有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躺在榻上,望着窗外隐约投来的银光,才会揪心思念父皇与皇兄,一遍又一遍看父皇寄来的书信。
但愿......这简单与快乐,可以再久一些。
......
这些日子里,恐怕也只有他俩如此快乐。
南风晚自那日醉酒醒后,便愈发冷漠。
那日他被阳光晃了眼,从醉酒中醒来,他摇了摇头,眼前皆是陌生,只见一位神色霸气的知命老人上前行礼:“王爷,您醒了。”
南风晚凝眉点头:本王昨夜怎会宿在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