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后来家业在她手上飞速发展起来,她也从未停止过为自己找出路、留退路,以至于那天我把和赵星燃撕破脸皮的事告诉她时,她只看了我一眼,然后给了我两个字:
“正好。”
我这才知道,她想找借口清盘已经想了很久了。
动手之前我问她,于诺还在赵星燃那里要不要紧。她跟我说:能生孩子的omega在哪里都不会要紧,更何况是在赵家那群把血脉看得比命还重的beta中间。
确实,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但我妈不知道,于诺已经被我永久标记了,他以后只能给我生孩子。但我是个女alpha,我不能让他怀孕,所以他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所以他不是不要紧,他很要紧。
17、
不久之后,集团董监高一夕之间大换血。我妈不但把那些赵家塞进来的人撤了下去,还在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的行业大洗牌中分了好大一块蛋糕,可以说是打了非常漂亮的一仗。
当然,我们和赵家的关系也因此降至冰点。
那之后又一个月,我接到了赵星燃的电话。即使隔着电流,我也几乎可以想象他那张面具脸现在是一副怎样四分五裂的模样。
“你把他藏哪了?”
“什么?”我说。
赵星燃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把、于、诺、藏、哪、了?!”
“什么?!”我用比他还大比他还高比他还尖的声音呵斥他,“你把于诺弄丢了?连个临产的omega都能弄丢?你赵星燃吃干饭的吗?居然还有脸来问我?还不快去找!我告诉你!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不等他再回复,我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三秒后,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我开口就吼了一嗓子,“听不懂人话吗?还打什么电话!非要我——”
“咳咳,是我。”
我瞬间降了调,问:“怎么样?”
“人我已经接到了,状态看着还行,你放心。钥匙我现在给你送去?”
我暗松一口气,“行,你直接过来吧。”
“诶,等等,他想跟你说两句,你别挂啊。”
我垂眼,听见对面咔咂一阵杂音。
“姐姐……”
确实是于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发虚。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路上太辛苦了。
“姐姐?能听见吗?”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之前的冷淡反感与后来的热情与担忧,我无话可说。
但于诺的确有话想说。
不过他没问我怎么找人把他带出来的,也没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说他的预产期就在下周四,问我那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去看看他。
但我知道,他其实不是单单想让我去看他而已,他是想让我去陪产。
男人生产和女人生产完全不一样。男人生产时,产道被挤压到一定程度,他们会产生快感,这点在omega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如果没有配偶进产房陪产,在其他人面前持续强制高潮的经历将成为他们永远揭不过去的一段阴影。
于诺在担心这个,所以才会问我能不能去陪他。
我答应了。
尽管我清楚地知道,我并不是他的配偶。
18、
赵星燃后来当然没能找到被我藏起来的于诺,于是他先被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被我妈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妈并不知道我私底下干的那些事,所以她骂得特别真情实感。真情实感到什么程度呢?到赵星燃他爸亲自把赵星燃拖过来道歉的地步。
他爸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还被我妈狠狠宰了一顿。
不过我猜他们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多半还是因为于诺肚子里那个孩子。
他们一群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在找不到于诺的情况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这边。毕竟,我这个alpha对于诺的信息素很熟悉,万一哪天把人找着了呢?
“于诺回来之前,你们一家子最好别在我眼前晃悠。”我妈是这么说的。
“尤其是在我易感期的时候,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是这么说的。
然后我就看见赵星燃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用的是那种他以前常挂在脸上的面具式得体微笑。
19、
周二,我跟我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转了几道车确保没人跟着才到达我给于诺安排的住处——一家由我个人100%注资、由我的alpha老朋友负责日常经营管理的私人医院。
我到时,于诺正在我老朋友的搀扶下在房间里走动。或许是因为肚子太大,没有合身的衣服,他穿的是一条长长的裙子。
回头看见我时,于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为我的提前赴约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