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灵澈天性纯良,从未撒过谎。当年因为骗了宫炎星自己的名字,连续好些天都睡不好觉,而白天他又要学习服侍宫炎星,那些天基本上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他不能做得不好,这是他得来不易的机会,不能让宫炎星不满意。直到十几天后手掌心处的蓝色痕迹消失了,才渐渐消去了他的负罪感。如今眼看遮挡了多年的伤疤就要瞒不住了,他的内心是极度恐慌的,而他又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
宫炎星和辰灵澈相处多年,从未见到如此惊慌失色的辰灵澈,当他握住他的左手腕时,他发现辰灵澈已经明显不对劲了,难道,他的手腕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缓缓靠近辰灵澈,伟岸的身影,直接将辰灵澈笼罩而住,只听他冷冷道:“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宛如命运的审判,辰灵澈通体生寒。宫炎星甚至直接伸出手,轻轻施了法,毫不吹灰之力便将辰灵澈藏着背后的左手拽了出来,那腥红的血枷,刺眼夺目,丑陋不堪,直接映入宫炎星眼帘。下一刻,宫炎星一脸愕然。
辰灵澈宛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这样丑陋的自己,宫炎星果然很厌恶。他跪起身上,爬到宫炎星脚边,轻轻地扯着宫炎星的衣摆,喃喃道:“岛君,岛君……这只是小人的胎记,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
“上次在岛屿你送烤地瓜时,本君可没见你手上有胎记。”宫炎星毫不留情打断了辰灵澈,俯下身子,凝视着这张仓皇的面孔。
原来他还记得,和他在一起时往事,辰灵澈从来都不敢奢望,他会记得,辰灵澈几近奔溃:“岛君,对不起,对不起,欺瞒之罪,小人愿意接受惩罚,无论什么惩罚都可以,只求您,不要丢弃小人,小人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小人,饶了我吧。”
宫炎星怔愣片刻后,突然恍然大悟。眼前之人,竟是这般渴望留着自己身边,他手腕上的血枷,却是那日送烤地瓜后不知何时才留下的,那日之后,他便深陷灵影魔阵,而当他成功破开魔阵,手可摘星辰也被他参悟练成,很多巧合凑在一起时,便也不再是巧合了。思及此,他握住了辰灵澈血枷之处,只道了一声:“跟本君过来!”
辰灵澈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几息之间,他的视线变得清晰,眼前之景,是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内烛火摇曳,中央是一个形同星罗棋岛的北斗七星阵,其中三颗星已经被点亮了,另外四颗星还处于暗淡状态。可是似乎这个形状不太一样,于开阳和摇光之间,却多了一颗被点亮的阵眼,可是那个阵眼,似乎并不是北斗七星之一。
宫炎星来到了那个阵眼,只听他道:“世人皆知北斗七星,却极少知道北斗九星,除了七星以外,还有左辅右弼的存在。”他赫然转身,望向不远处手足无措的辰灵澈,用命令的口吻道:“辰儿,跪下!”
服侍宫炎星多年,这是辰灵澈第一次见到宫炎星如此命令,以前多次下跪,都是他主动下跪,不是求饶,就是服侍穿鞋脱履,此番却是宫炎星主动命令。有些东西,在踏入这个石室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变了。
“是!”辰灵澈朝着宫炎星,双膝跪了下去。
宫炎星接下来道:“过来。”
依然是命令的语气,辰灵澈原本犹豫着先站起身,可是宫炎星却道:“本君让你起来了吗?”
辰灵澈身体一颤,连忙重新跪好。他抬起头,却对上了宫炎星默然的神情。眼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辰灵澈身体往前倾,认命地将双手撑在地上,四肢着地,一步一步爬向了宫炎星。当终于来到宫炎星脚边时,他却不敢抬头,因为没有宫炎星的命令,他不敢多加动作。
下一刻,一只宽厚的手掌覆上了他的后脑勺,辰灵澈下意识往后一缩。宫炎星如同抚摸爱宠一样,温柔备至,只他道:“小傻瓜,不要怕,奴隶当然,是不能离开主人的。”
奴隶?主人??
就在辰灵澈因为宫炎星的话而大惑不解时,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感觉身体望下坠,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眼前的画面开始切换,这种情景,古月歌和霍重华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们借住了阵法,共同入境。而入境的阵法,便是手可摘星辰。宫炎星终于通过入境,看到了心中一直怀疑却迟迟得不到印证的事实。
自那次辰灵澈送烤地瓜后,宫炎星看见辰灵澈躲在岩石后面,发现了宫炎苍和辰灵辙密谋陷害他的整个过程。辰灵澈得知真相,便心急如焚跑回去找他。可宫炎星知道,那一日,他是轻信了宫炎苍,前往西南部矿脉之地,继而深陷灵影魔阵中,身负重伤,深陷昏迷,危在旦夕。他亲眼看见辰灵澈为了救自己,卑微地跪在宫炎宿面前,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进入灵影魔阵。他终于看见,那个他曾经无意间救下的少年,跪在自己身边,紧紧地抱着昏迷不醒的自己,无助地痛哭着。他或许知道对方心系于他,却万万没想到,少年竟然对他用情至深。最后,他毫不犹豫祭出自己的心头血,来唤醒自己。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与此同时,他们二人终于看到,远在星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