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突然醒觉自己举动或是察觉江洋状态异常,猛的撤回了手,眼神极为凌厉扫向江洋。
江洋被惊吓得全身一颤、脚猛的一蹬,醒了过来。
依然在姥姥房里。
他迅速伸展活动了下身体,还好,自如灵活。别是什么祖屋灵异事件吧,呸呸呸。说给陈刚听,陈刚肯定笑话他,说他做春梦发sao呢只不过对像错了,哪怕梦见大胸纸片人都行,他偏梦见古代战将。
这梦,真实感实在太强,男人指腹爬过的糙砺侵袭感似还停留在他脸上。抹了抹额头,一头冷汗,诡异的梦、诡异的威猛凌厉的男人。
窗外透进一丝亮光,他居然这样趴着睡了一整晚?
活动了下僵硬的颈脖,发现某处支楞着异常状态,也、也正常吧,他这年纪清晨时分不这样才奇怪。
没敢再多想那梦境,起身洗漱,给依然昏睡的姥姥唇上抹了点水,检点了下家里所缺的生活用品,列了张清单,到村口唯一的小店采买。
想着时日无多的姥姥,他心神怆惶,一不小心撞进一个中年女人怀里。
他急急退后一步,那女人却抓着他的臂膀叽哩呱啦的一通比划。他连忙道歉,那女人不依不挠的拉着他不放。
“姑,现在都不许你说这些,你还总是乱讲,被支书张爷爷知道了,抓你去拘留。”一个大女孩跑出来拉住中年女人。
“没事,是我撞到你姑了。”江洋解释。
“你是?”女孩看着江洋问,面对有点小帅的江洋,她脸上泛起红晕,这小村庄何时来了这样的小帅哥?眼睛像发着星光,亮得耀眼。
“我回来看姥姥,我姥张淑珍。我江洋。”江洋对村里人都抱有三分善意七分敬意,姥姥一人在这,平时多得村里人照应。
“噢,张姥姥家的小屁孩啊。”女孩好激动。
呃,小屁孩?你年龄有比我大吗?江洋轻轻咳了一下,挑了挑眉。
女孩恍过神来,“不好意思哈,我爸妈说张姥姥就剩个小外孙,养到十岁还让他姑给接走了,这小屁孩不知有良心没,会不会回来送最后一程。我得喊你江洋哥。我叫张小兰,在村管委上班呢。”
江洋真不太记得这些,或者也是有意把这些人都屏蔽在记忆之外了。但他笑了笑说哦,记得。
张姑还是想扑过来跟江洋说什么,张小兰急忙拉住她。江洋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姑会算命能通灵,但现在不允许搞这些了。”张小兰挤眉弄眼的说,“可能你姥、差不多了,她感觉到了,想跟你说什么吧,她一急就说些我们也不懂不知哪地方的话,她不会害人的,你放心。”
哦哦,江洋明白,村里这种人还真不少,真真假假的也说不好。
女人突然正色看着他说:“莫贪梦。走,离开。”
梦?江洋一怔。但昨晚那梦太过诡异,被一男的摸脸吃豆腐,这梦明显有点不太可以为外人道,心理学者说梦都是内心活动的投射,可他从来没想过那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取向直得不能再直。
江洋脸上微赧,急急告别张小兰和张姑,匆匆赶往村口杂货店。
一直以为手机支付已遍及全国,看来还是兔羊了,这里只收现金。江洋买了些床单被褥和其他生活用品,整了一整个纸箱。
店里只有个真的小屁孩在看店,纸箱给他绑得松松跨跨的,他在村口牌坊下坐着重新归整了下。
伸了伸发麻的长腿,江洋抬头看了看牌坊,巨大的蓝底金字牌匾:“顾氏流芳”,牌坊后便是婉延的村道土路。
奇怪,全村没一个姓顾的,牌坊上却书着顾氏流芳,像个冷笑话,江洋摇了摇头,理解无能。
习惯性的掏出手机一看,网络信号第一格依然暖昧的时灰时黑。
全国有万出个还没通网的村庄,明面上张家村没能光荣列入,但网络信号很值得玩味。
这里当然也没有繁荣的商品流通MALL没有影院,没有外卖没有健身房、没有他和陈刚熟悉且依赖的一切都市生活设施。
他在这个小村庄生活了十年,一直到姑姑把他接出去,才知道外面天大地大繁华之极,也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冷清。
出去的人,没有人愿意回来,包括他父母,只是他父母最后连命都丧在了外面,一辆保时捷卡宴碾走了他们的生命,赔了一笔钱,不过,他大学还是靠助学贷款才撑下来,姑姑说钱不够了。
他也不愿回来,不说别的,现在谁能过没有畅通网络的生活?他原计划工作一两年,还了贷款,租个房子,把姥姥接出去。但是姥姥,却等不了了。
他是姥姥养大的,连名字都是姥姥起的,据说是合的八字,命里缺水,他一直很感激姥姥没干脆给他起名江水。
江洋一边伤感着,一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牌坊,顾氏流芳?念叨起来却有些许怪的熟悉感?就像在念叨哪个至亲的人似的。
琢磨着,他竟倚着纸箱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