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lun慢慢地点点头,显然逐渐意识到调查这样的事情到底有多艰难,他踟蹰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我接下来打算在福利院的社工报警之前把你送回住处。”亨特干巴巴地说。
米达lun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像是小动物一样不满地呲起牙来。
“好了,好了,年轻人。”亨特呵地笑了一声,沉重地挥了一下手,“不开玩笑了,我会再从别的途径调查一下这个事情——既然你‘雇佣’了我,我就务必会给你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赫斯塔尔走出警局的时刻,已经到了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四月份的天气还远远不会令人感到炎热,阿尔巴利诺就站在阳光下面,马路的旁边,靠着那辆显眼到不行的红色雪佛兰,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赫斯塔尔想了想,还是决定向对方走去——他的太阳xue仍在踏出每一步的时候隐隐作痛,这些症状在光线强烈的时候发作更为频繁,以他最近偏头痛发作的频繁程度,他的医生肯定会建议他去做个脑部核磁共振。
“你无所事事的程度令人惊讶。”当他在阿尔巴利诺面前站定的时候,这样说道。
“只有周一要出席审前听证会的可怜人才需要在周日加班。”这位法医、河道抛尸案的技术证人如此懒洋洋地回答,他的面具完美地掩盖了他的任何心绪,只留下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微笑的模板,阿尔巴利诺经常如此。
但是等他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却透露出了不一样的含义。
“那么在那之前,你想要什么呢,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问道,别有深意地压低了声音,“就好像在萨拉米斯战役开始之前,雅典的将领泰米托克利斯亲手杀死了三个波斯贵族少年献祭给诸神一样——在明天来临之前,你想要我献给你什么呢?”
赫斯塔尔无声地看了对方一眼,阿尔巴利诺依然保持着那个和任何时刻都别无二致的笑容。
“你想要一顿丰盛的晚餐吗?”阿尔巴利诺微笑着问,“还是一张柔软的床,一次无梦的安眠。或者,你想要我在这辆车里、就在警局对面的这个地方Cao你吗?直到我可以把那些糟糕的念头从你的脑海里榨出来,直到你可以放任自己哭出来的时刻。”
赫斯塔尔依然凝视着他,目光沉静地与他的眼睛齐平。赫斯塔尔说:“我知道你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为了表达什么?”
阿尔巴利诺嘴角的弧度似乎明显了一点,仿佛在问,什么呢?
赫斯塔尔缓慢地说道:“你正在试图令我意识到,无论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你从头到尾毫无改变——你永远抱着同一态度观察这一切,既不会心软也不会离开,更无所谓背叛。”
“这还不够好吗?”阿尔巴利诺语调平和地反问道。
“以正常人的观点来说,恐怕这显然不够体贴,甚至令人感觉毛骨悚然。”赫斯塔尔从喉咙里呛出一个碎裂的笑声,眼神像是刀子,不存在于世间的黑暗的光芒,“但是平心而论,这令人感觉到安全。”
亨特站在一栋二层白色房屋前面。
他把米达lun送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虽然他的腿在稍微走多一点路之后都会尖啸着渴求这个选项——他现在站在卡巴·斯特莱德地段良好的公寓之前,眺望着白色篱笆里面的草地。
确实,斯特莱德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红杉庄园的,亨特怀疑这是对方为了给自己脱罪做准备,如果他全天候留在那里,就不能辩称自己对庄园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刻,白色篱笆上围着的黄黑交错的封锁线随着微风摇晃,偶尔会路过几个路人,把好奇的目光投注向院子里面。斯特莱德刚刚被捕的时候,这个街区少不了探头探脑的记者,光是监禁且强jian未成年人的罪名就够引人注目,更不用说事情还涉及到已故的报业大亨,人们对这种公众人物总是充满了毫不必要的好奇。
不过此时社区以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亨特四下环顾了片刻,然后挑了个摄像头找不到的死角,一瘸一拐地跨过了摇摇欲坠的封锁线。
他对事情有着这样的直觉:阿玛莱特在此事里的行动对一切背后的那个真相至关重要,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很可能也与此息息相关;同样,斯特莱德来到维斯特兰之前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绝对有探索的必要。
这些念头全然来自他做了三十年赏金猎人之后慢慢积累起的经验,他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巧合会发生,大部分巧合都源自人的刻意安排。巴克斯医生和阿玛莱特不可能分别对一个案子产生关注,这个案子里也不应该有一个出身神秘、叫人难以捉摸的嫌疑人在。
在所有零散的线索之后,必然有一条可以把一切串联在一起的隐匿的红线,而他现在出现在斯特莱德的房子之前,就是为了寻找那条红线的踪迹。
因为这个案子受到了联邦警探的重视,他在WLPD认识的人绝对不可能帮他拿到警方从红杉庄园里收集到的证据;红杉庄园现在被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