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lun停住了,我完全没明白话题是怎么从他们的朋友扯到维斯特兰钢琴师的,但是我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嘴唇在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他干涩地吞咽了一下,问道,“如果你真的早就知道了真相——如果你选择阻止他们——事情会怎么样?是斯特莱德会锒铛入狱还是他根本不会被捕,还是更糟糕?或者我可能根本没有问出这句话的可能,因为我在此之前就已经死在红杉庄园里了?”
亨特不安地动了动:“米达lun……”
“这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因为我不是上帝,也不是灵媒。”奥尔加眨了眨眼睛,她的语气听上去竟然挺温和的,与她一贯留给人的印象——至少是留给我的印象——大相径庭,“这是你未来需要自己探索的内容,正如我所说,有关于正义和道德方面是个微妙的领域。”
米达lun或许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奥尔加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被这突兀出现的铃声惊得一跳,而奥尔加转向我,平静地说:“安妮,劳驾把手机递给我一下。”
我照做了,奥尔加接电话的时候她的访客们保持着绝对的寂静,而我就只能好奇地盯着奥尔加看,努力消化他们今天到的说了些什么内容。奥尔加舒舒服服地靠在一大堆垫子里,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嗯,对……这不奇怪,像是他会干的事情。放心吧,我在记者面前一个字都不会说。”
剩下的好像又是一些对于她的身体状况的寒暄,最后奥尔加挂掉电话,而她对面那一老一小还是在眼巴巴地盯着她。
奥尔加笑起来:“电话是巴特打来的,你们应该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点心理准备了——”
她故作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而亨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兀自低声嘟囔“不会吧”之类的话语。
奥尔加缓慢地、用丝毫不惊讶的语气说:“巴特告诉我,今天《维斯特兰每日新闻》刊发了一则新闻,显然新闻上直接指出,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
后记:
这篇日记末尾附有一篇剪报,作者是里奥哈德·施海勃,现摘录如下:
“站在宏观的角度观察与维斯特兰钢琴师相关的所有案件,把它们与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联系在一起,我们将会发现很多之前从未注意过的蛛丝马迹——理查德·诺曼被害时阿玛莱特被警方列为犯罪嫌疑人之一,同时他也是托马斯·诺曼死去之后的第一个目击者;鲍勃·兰登犯案之后嫁祸在阿玛莱特的委托人身上,这个人很快就死在了维斯特兰钢琴师之手。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与这些案子的距离太近了,巧合发生一次尚且可以称之为巧合,但是如果巧合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我们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们。再来想想阿玛莱特先生的身份吧:他是个臭名昭著的黑帮律师,自然有很多途径了解来自警方内部的信息,他在案发的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甚至根据他的合伙人霍姆斯先生的回忆,他清楚地记得有几次维斯特兰钢琴师作案的时间阿玛莱特是向律所请了假的。
“他符合WLPD的侧写师做出的一切侧写:年龄,职业,甚至他一丝不苟的强迫症倾向。据此,我们可以大胆地说在心中酝酿已久的出那个结论——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很有可能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
第97章 秘密的玫瑰 01
警局的前台罗斯·奈尔小姐今年二十八岁,她是在6月5日早上发现那个包裹的。
这是自从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落网的近一个月来她最清闲的一天,今天,她不用再劝退偷偷摸摸试图进入警局的那些记者——自从《维斯特兰每日新闻》发表了那篇爆炸性的新闻,从头到尾列举了许多条阿玛莱特很可能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理由之后,她每天都得劝退差不多一百个这样的记者——因为,今天就是审前听证会的日子,记者们全去法院附近围追堵截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正在跟哈代警官手下的亚历山大闲谈,对方向她小声地八卦了一下巴特·哈代警官近来越来越憔悴的面色和越来越糟糕的脾气。说真的,罗斯很理解,要是一个人的一个朋友忽然被发现是个杀人犯,而另外一个朋友死于非命,大部分人都不能比哈代警官做的更好。
她一边跟亚历山大说话一边分类整理当天寄来的邮件:大部分寄给各部门的公务分类放好,等着不同部门的人来取。她从其中拎出一个标明是给她的包裹,快递单上并没有写明寄件人的姓名。
如果罗斯·奈尔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有经验的警察,这个时候可能会怀疑这个来历不明的包裹里放着带有致命病毒的菌块或者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炸药,可惜,她既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工作经验,也没有那种过头的戏剧性。
所以,她一边跟亚历山大说这话,一边打开了那个不大的包裹。
——然后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包裹里用于减震的材料并不是常见的塑料泡沫,这个纸盒里塞满了被风干的麦粒,在这些麦粒之间,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