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奥尔加也没有深究他之前的沉默不语,而是直接问道。
“首先当然是缺少了花朵的元素;其次是今天是周一,他从来不在周一展示作品;而且,他也没有把作品放在公共场合,他之前从来不会把这些东西直接寄到警局来。”哈代语速很快地说道,对于礼拜日园丁,他可确实是太熟悉了。
“说的很对,但是其实还有一点。”奥尔加点评道,她忽然转而问道,“米达lun,你知道最后一点是什么吗?”
“啊?!”米达lun跟一个上课被点名的小孩一样忽然站直了,很显然,他并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奥尔加注视着苹果中的那颗眼睛,说:“以往,园丁的作品中也出现过只用死者尸体的一部分的情况。但是他很偏爱心脏、头颅等等有隐喻意义的部分,所以当他的作品出现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死者已经死定了——但是这次则不同,凶手只给我们寄来了一只受害者的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哈代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但是,仅凭一只眼睛,我们真的可以确定受害人已经死亡吗?”
庭审开始之前,嫌疑人被安排在法庭后面一个单独的隔间里,有狱警在附近看守,以防嫌疑人在庭审之前逃脱。
赫斯塔尔坐在桌子的后面,这些天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手铐束缚着手腕的触感。今天是审前听证会,法官会在庭上问他是否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认罪,以他对检察官办公室的了解,检察官会以两桩一级谋杀罪名提出起诉,其中一桩未遂。
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这个小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赫斯塔尔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访客——他看见奥尔加·莫洛泽吃力地自己摇着轮椅,一点一点把自己从室外摇了进来。
“他们不准让人给我推轮椅,说如果我想见你就得自己摇进来。”奥尔加一边摇一边抱怨道,“新塔克尔联邦监狱的狱警都这么不懂得变通吗?“
赫斯塔尔看了奥尔加两眼,然后平静地说:“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
“我可不觉得这可以被称之为‘安然无恙’,要知道,我这次醒来以后,体重达到成年以来最低水平了。”奥尔加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好了,赫斯塔尔,让我们进入主题吧,毕竟开庭之前我不应该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这样:从一到十打分,你现在有多想死?”
赫斯塔尔谨慎地说道:“什么?”
但是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就好像没有意识到奥尔加问了一个多奇怪的问题一样。
“容我大胆的猜测,等一会法官会在庭上问你对两项一级谋杀的罪名想要怎样抗辩,巴拉巴拉巴拉,然后你就会回答‘有罪’,是吗?”奥尔加锐利地直视着他,直到这双眼睛刀似的目光让赫斯塔尔本人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你认为我会在审前听证会上当庭认罪?”赫斯塔尔用反问代替了他应该说出口的那个答案,真是狡猾。
“为什么不呢,只要认罪一切就可以结束了;斯特莱德虽然依然幸存,但是我相信他现在的状况称得上生不如死:威尔的使命已经结束了,钢琴师的使命也已经结束了。”奥尔加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的轮椅里回答道,“‘有罪’——多轻松的一个词啊,维斯特兰州可是有死刑的,我们现在甚至已经不对死刑犯用电椅了。”
“你在指责我的逃避吗?”赫斯塔尔尖锐地问道,“正如你所说,威尔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奥尔加哼了一声:“我没有,我不会指责别人选择死亡,尤其是他们最后浪费的是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况且,我猜你已经打定这个主意很久了,是从下定决心要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去谋杀斯特莱德的时候,还是在伪造阿尔的死亡现场的时候?”
赫斯塔尔仔细地打量着她:“我现在怀疑你身上带着什么窃听设备,准备不合法的取得嫌疑人的证词了。”
“你我都知道你真的要说出来的证词只会对那条一级谋杀既遂的罪名有利,而辩方现在是没有律师的,既然你已经拿定注意不另外雇佣律师,自己为自己辩护……”奥尔加顿了顿,“而且我也不是辩方证人,以防你不知道:我是控方证人。”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赫斯塔尔单刀直入地问道。
“传达真相。”奥尔加哈地笑了一声,她一扬手,把手中一张照片扔到了赫斯塔尔面前的桌上。在赫斯塔尔低头去看照片的时候,她说道:“理论上讲,你从没看见过这张照片,我也从来没说过以下话语。但是无论如何——”
赫斯塔尔低下头:他面前的照片是半个躺在干燥的麦粒之间的苹果,苹果中间镶嵌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球。
“你应该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园丁的爱好是有改变的余地的,他有让自己停下来的力量。”奥尔加声音平静地叙述道,“而现在,他的犯罪模式改变了。”
“下面我们开始宣读指控,维斯特兰州指控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犯有如下罪行:一级谋杀,二级谋杀,误杀,教唆他人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