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是这家店的投资人。”她平淡地回答,“我叫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
“两位来到我的店里的顾客被一个药贩子诱骗到后门,最后一死一失踪……你不觉得这对店铺的声誉不太好吗?更不要说,这两个年轻人还都算是维斯特兰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轻轻地说道,嘴唇开合,口红的颜色在路灯照耀之下近乎呈现为黑色,看上去有些骇人,“所以我的建议是:放弃追查你的目标,让一位苦恼的生意人先去挽回她的信誉,亨特先生。”
……安妮完全不觉得这是安慰。
“你看上去并不紧张,”她犹豫着问道,“但是那位阿玛莱特先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一分钟之内亨特也被摩根斯特恩小姐的一个属下扶着一瘸一拐地赶到了,他一看那明显少了一个人的空地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该死,弗里德曼还是被他带走了?米达伦,你有没有报警——”
控方和辩方都做出最后的结案陈词之后,陪审团休庭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安妮忐忑不安地推着奥尔加的轮椅在法庭的走廊里转悠了几圈——她并不特别偏向某一方,只是因为未知的结果感到单纯的紧张——而这位前FBI探员显示出了出乎意料的镇定,甚至还安慰安妮说:“不用担心判决结果啦,检察官是按一级谋杀未遂起诉的,未遂罪名就算是成立也不会判注射死刑的。”
“我只是打算跟踪他,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没法跟他这样的人动手。”亨特耸耸肩膀,“我打算锁定他的交通工具、跟踪他,然后报告警察,让警察来接手。”
在此之前,安妮·布鲁克从未接触过凶杀、审判、诸如此类的一切,奥尔加·莫洛泽像是闯进她的人生里的一个神奇的变数,把包括《星球大战》在内的一干新东西不由分说地一股脑扔在了他的脸上。
米达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他身边的摩根斯特恩小姐则颇为悠闲地抱臂站着,一头美丽的红发垂在肩头,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她说:“是我不让他报警的。”
“他没有。”摩根斯特恩小姐打断道。
“……为什么?”亨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要是报警他们恐怕还有堵住礼拜日园丁的机会,对方在汽车后备箱里藏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逃过警方在各个路口的盘查,如果警方来得足够及时——
安妮并不明白他们到底要拭目以待什么,而奥尔加看
亨特这才把目光第一次投在这个刚才一直被忽略了的红发女人身上,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谁?”
“我知道一切。”对方流畅地回答,露出一个微笑来,“这是职业素养。”
“我想先请教你一下,”摩根斯特恩小姐不慌不忙地问道,“在你原来的计划里,打算怎么抓住礼拜日园丁?”
“我给你一个相似的选择。”摩根斯特恩小姐慢吞吞地回答,“你可以让我来接手。”
“正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清楚整件事最后最倒霉的肯定不是他。”奥尔加轻松地挥挥手,这样的语气让她显得疏离而冷漠,但是显然她并不在乎:“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是腿部被割伤站不起来而已!”
他们正站在小巷的空地上,在灯光拢起的狭小的光辉之中,如同登上小小的圆形舞台。地上躺着一个人,是之前被刺中胸口的那个年轻人,应该也是个瘾君子,现在已然断气。而杰森··弗里德曼则不知所踪,地面上只剩下一串滴滴答答的血迹向前方延伸着,这是亨特想要逃离园丁的威胁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亨特根本没在意她报出的这个名字,也忽略了其中明显的异域风情的气息,此时此刻,他的重点还落在失踪的受害人和消失的礼拜日园丁身上。在他想要进一步思考下去之前,摩根斯特恩小姐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来米达伦已经把他们的目标是谁告诉这位女士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得到她和她身边这些属下的帮助……她身边这些属下精干而寡言的样子让亨特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这样的人不是富豪的保镖就是黑帮老大的喽啰——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的黑帮老大,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亨特看着她在夜色里像是鬼火一样的眼睛,干涩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总之,安妮就好像所有第一次看庭审现场的人一样——觉得谁说得都很有道理,又被未知的结果弄得紧张不已;奥尔加则全程显得老神在在,只对麦卡德一个人显得嗤之以鼻。
技术证人们进行了一系列发言,控方精妙的提问方式令这起对于斯特莱德的谋杀案听上去像是被精心策划的、冷酷无情的,而不是一个深受折磨的人的义举,而被告的发言则慢条斯理的一一反驳他们的观点。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走近了两步,在亨特面前站定。他们离得太近了,亨特不禁有点想要后退,却发现被摩根斯特恩小姐那位搀扶着他的手下紧紧地钳制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