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鱼和春烟一定曾避开他的耳目,在什么地方密谋过什么了。
吃饭时安小鱼就一直盯着安雨楼看,让安雨楼极其不悦,道:“你看什么?”
“嗯……你最近不是有点……纵欲过度吧?”
“胡说。”
安雨楼一点也不脸红,他这个人很懂得克制,每天只与郦辛缠绵一次。次数要是多了,春烟虽然不敢抱怨,但得给郦辛擦洗几次还要多洗几床被单,委实有些不堪重负。他对“自己人”一向还是颇为体贴的。
“那就好。”安小鱼收回目光,夹了一筷子羊藿炒肝放进碗里,若有所思,“明天要出门了,这菜……不是春烟点的吧?”
“啊?”安雨楼从不在意每天吃什么,但安小鱼一说,他倒突然反应过来,今天给他送的全是壮阳补肾的菜。
昨天似乎也是。
春烟那丫头显然不可能也没那个眼力见去跟厨房递这种话,但他院里多了个人,前天教主找他交代任务时特意问起,还切切地叫人登记姓名特征,以免他这第二只宠物会重蹈覆辙。
也不知是谁这么替他着想,居然连饮食也给调整了。……这真算是为他“好”?
安小鱼蹭饭蹭得很不开心。郦辛吃了气血上涌可以找郦辛解决,他却有劲没处撒,只好惯常往春烟那寡淡的两菜一汤中寻找还容落口的食物。
春烟在伺候郦辛吃饭。
食堂的饭菜是同时送来的,但郦辛是受伺候的人,吃饭顺序自然地被她主动挪到了自己之前。而且,那天安雨楼弄得这满屋子水漫后,郦辛吃饭的态度好了很多。对“那件事”模糊有个概念却又不甚明了的春烟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想,加上能让他好好吃饭实在不容易,所以格外珍惜这个机会,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愿慢待了他。
郦辛仍然被铐着,也仍然不高兴,不怎么跟春烟说话。但春烟已跟他熟悉起来,对他的冷淡并不介意,反而产生了许多好感。只是好感的来源令她不好向郦辛提起:每当安雨楼来过后,留给春烟清理身体的郦辛总比别的时候更叫人怦然心动些。
小丫头闹不清那时的郦辛身上到底笼罩着什么美妙气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烟雾在他周身摇曳,宛如神姿仙态的天人。连那一味冷漠的面容,也格外有着神仙般的冷清疏离之感。但此时的他又总是遍身未消的chao红,颊畔常堆满半干半shi的汗水或泪水,似乎表明他曾被刚出去的人拖下了凡尘。
这模样看多了几次,春烟便常想看看他。机会倒是不少,安雨楼太懒了,自春烟照顾上手后,除了办事他几乎不会进屋。春烟必须时时抽空去看看郦辛有没有什么需要,——所以她不是在洗刷清扫,就是在关照郦辛,其勤勉周到的程度几乎令已找不到空隙跟她斗嘴的安小鱼生疑。
“安雨楼自己都不管,你跑那么勤快干嘛?”
“就是因为安护法不管……”春烟一脸不平,“郦大侠成天被绑在那儿什么也做不了,够闷的吧?安护法就只会欺负人家,完了别说安慰,看都不去看一眼,太过分了。何况他做什么都得人帮忙,我不多去几趟,他多可怜?”
安小鱼无言以对。他不能说明安雨楼不是“欺负”郦辛,但仔细想想用“欺负”实在不足以形容,应该用“欺凌”、“欺侮”甚至“虐待”才对。这当然不须向春烟细说,他只好不语。
春烟却难得有机会向人一吐苦水,喋喋不休地又问:“你要是被绑在那儿净受欺负,你乐意吗?”
安小鱼脸色丕变:“呸呸呸,乌鸦嘴!被他绑住搞这些勾当,不如趁早死了痛快——”
“啊啊啊闭嘴!”春烟生怕这话会叫郦辛听见,勾起他沉寂了的求死之心,旋即严肃地说,“所以我多关心关心他,也免得他太难受,又想……那样嘛!”
她确实全心全意地关心着郦辛。一开始给他清洗喂饭,只是迫于安雨楼的要求不得已而为。可那天过后,她突然发现了郦辛的“美”,再也不感到生分和别扭,真心诚意地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好他,同时弥补一下安雨楼对他的“亏欠”。
郦辛不对她多说什么,也不厌烦她的频繁来往,要么闭目休息,要么盯着屋顶出神。他肯定仍有满腹心事,为防吐露,除了必要需求,什么话也不说。
但安雨楼进去时,他的呻yin尖叫却是那么激烈。
春烟一想到那隔了几重墙壁仍能听见的动静,就禁不住两颊绯红。那个她始终不曾看见的郦辛,与眼前安静沉默的郦辛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忍不住总要偷偷看他,既满足了对“美”的渴望,也编织了更旖旎的遐思。
郦辛很漂亮,不是那种柔软或艳丽的漂亮,而是一种干脆利落的漂亮。安雨楼长得也好看,但就是叫不上“漂亮”。何况他的兴趣教中尽人皆知,再满怀风情的女子也不会对他起什么遐思。郦辛就不一样了。同样是挺直的鼻梁,俊俏的眉眼,但漂亮却并不含在他红润的嘴唇与白皙的皮肤上,甚至也不在那双乌黑的瞳仁里,他就是整个人能写出漂亮两字,让真正看清了他的人心口忍不住要叫小鹿轻撞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