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已交,院子里本无姹紫嫣红,只是山与湖交映的绿意更葱茏了。下过几场细雨,空气却明显热起来,穿着里衣躺在床上,已不需要盖上被子。草木与烈日的气息四处弥漫,更让人感到院落正被疯长野物吞没的荒芜。春烟的来去也不能消除这种寂寥。
少女的忧愤形成这些沉默压抑的日子。郦辛以为是消蚀了的情感,其实却变成另一种形态,交织出一张绵密的细网,捆缚了他的心灵。而愈加燥热的初夏气息,更增了他的烦燠。
安雨楼要回来了。
这种不算莫名的预感一天天在增强,不是哪一天,而是任意哪一刻。清晨、日中、黄昏、半夜、凌晨……他随时可能出现。郦辛对他的本该是一以贯之的憎恨与厌恶,不因他在与不在而发生变化。可与春烟之间过于沉闷的氛围,竟让他有些希望安雨楼归来。只有安雨楼能如一把利刃,斩除这种模糊不清的氛围。
但安雨楼的回来,绝不会只带给他单纯的仇恨。他因而犹疑、矛盾,想拿出一种笃定的锐利态度,却因春烟总不放心的进进出出而无法凝固成型。
就在这毫无防备的某天下半夜,门忽然被猛地推开,随夜风卷进一股混合着尘土、汗水与说不清的撩拨着他心跳的味儿的气息时,郦辛茫然地睁开眼睛,先看到一盏昏黄的灯笼。
春烟慌张而急切地从她房中跑出来,叫道:“右护法……”
很明显的,院落外传来不同以往的嘈杂声响:马蹄踢踏、车轮辘辘、人声交谈……就连偶然在屋顶做巢的野鸟的梦呓,霎时都轻暖地多了几分人气。
可郦辛还是没看清安雨楼的样子,他正回过头,漫不经心地应了小丫头的慌乱迎接,干脆利落地说:“去烧水。”
春烟好像愣了愣,才低下声来道:“是。”
安雨楼挑着灯笼进屋,对一直盯着他的郦辛挑起眉毛,笑道:“想我吗?”随手把灯笼插到墙上,挂刀,解衣,一气呵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在他右侧眉眼与颧骨上跳动,映出皮肤上风吹日晒的痕迹。郦辛一时没有说话,直到他逼近过来,伸手来摸他脸颊,方才猛地扭头,冷冷道:“想你死!”
“倒也是想。”安雨楼一笑置之,还是摸上了他的脸颊,并对他身上着的新衣表示了赞赏,“春烟做的?这丫头总算能想事了。”
郦辛避不开他,终究被他一俯身紧紧箍进怀中,一头扎进他颈侧头发里深深吸气,低声又道:“我可想死你了。”
这句幽暗暧昧的话语令郦辛不禁浑身紧张,他忍不住挣扎道:“不!”
可安雨楼并不打算听他的意见。他离开了一个多月,在回程的路上已恨不得胁下生翅,能尽快抱住他享用他。此刻真的抱在怀里,绝无一丝忍耐之意,嘴唇、手指与身体尽皆行动起来,吻他、摸他、蹭他,甚至有意地挤压着他。
三十来天平静的幽闭生活让郦辛几乎忘了与安雨楼肌肤相亲的感觉,这一刻忽然全部唤醒,留存在身体记忆里的却是离别那夜的狂野激烈。他顿时腰腿发软,又一次颤声道:“不要。”
安雨楼的嘴唇经由耳廓、颈子,又扫回他的面颊,朝他轻轻呵气,道:“不要什么?”
郦辛说不出口,越发痛恨安雨楼的恣意妄为。他挣得手腕锁链铮铮直响,然而兀自如同安雨楼掌中的鱼,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他的爱抚。
安雨楼的亲吻密集地落在他的脸颊、脖颈与敞开裸露的胸膛上,充满野心的手也在他衣内肆意游走,从里面解开他的衣襟,松开他的腰带。他的心还没来得及一沉,那双手就如同站不稳一般滚落进tun缝,迫不及待地试探起久未亲近的后xue来。
“放开我!”
郦辛承受不住这种羞辱,他痛苦而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死成是多么不智的一件事。他永远不可能对安雨楼的凌侮习惯到麻木,安雨楼揉进他体内的每一寸rou体,都充满令他作呕的欲望。安雨楼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他只是具他喜欢的,能尽情发泄欲望的rou体罢了。
行尸走rou。
伴随着两声陡然的机簧响动,他的腿忽然被分开,架在了安雨楼腰间。他瞬间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安雨楼仅仅将裤子褪下他的tun部,便迫不及待地顶了上去,灼热与惊恐的相撞,令他禁不住嘶声惨叫,痛彻肚肠。
安雨楼动作一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抗拒与艰涩。他意识到,一个多月不曾与他欢好的郦辛,后xue的紧致与青涩似乎回到从未经受过调教时一般,不免有些焦灼,双手分握住他两边tun瓣,无奈地道:“难怪人要说‘小别胜新婚’,你可是比我们‘新婚’之时还要紧了。”
郦辛霎时红了眼,他根本不想与安雨楼调笑,何况用“新婚”来说他们两人的初次,到底该有多大的讽刺!安雨楼分明强jian了他那么多次,却要用这种仿佛是闹了别扭的情人般的态度来同他玩笑,他怄得只欲吐出一口血。
安雨楼在他体内缓了片刻,终于又继续顶入。他其实看出郦辛的痛苦不止源于rou体,但分离实在太久,他有一具再不安抚便要爆炸的身躯,必须由引发这不安分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