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经冷了,只是断断续续还有新鲜血ye渗出来,方叫衣衫仍旧濡shi。郦辛被他抓紧了手,也没有反抗。他现在毕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要靠着撕扯一处别人造成的伤口才能伤害安雨楼。
安雨楼回身点着了床头的蜡烛,又扶住他腰,问道:“你怎么睡在这边?瞧你平常睡觉挺规矩的,难不成我一走,还跟小孩子一样睡着了满床乱滚?”
郦辛没答话。
他脸色仍有些不好,安雨楼想到他刚从梦中醒来,心便柔了柔,道:“做了什么梦?我在梦中,难道没有好好保护你不成?”
郦辛下意识便瞥向他腰间,那里不止环刀,连弯刀也没有挂着。奇怪……不,他买环刀肯定是为了隐藏身份,自带不会再带弯刀。难道他已经去过御心阁?郦辛的心又是一跳,抬眼望他,仿佛懂了他所谓“不该被你惩罚”之意,却又完全不能确定。安雨楼一向散漫,见他望来,俯头便轻轻一吻,笑道:“真是睡傻了。”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郦辛的手有些发抖,但被安雨楼握着,还不太明显。安雨楼道:“顾舵主那边还在交涉,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顺便去了一趟御心阁……郦辛,先前没跟你说,是东西还没到手,说了徒增你的烦恼。韩引奴说要有了毒药,才能制出解药,所以你内力恢复不了,也不必急躁。那毒我已偷了一份交给韩引奴,想来再过段日子,她便能想出办法给你解毒了,到那时……”
他一时没想到合适的话来形容那时郦辛将会如何,不由顿了顿。郦辛心中接连震动,张了张口,艰涩地道:“你……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想要完整的你么?”安雨楼笑盈盈地看着他,郦辛却仍旧不想完全面对他,避开目光,道:“我不会感激你。”
安雨楼讶道:“谁要你的感激了?”
郦辛欲言又止,安雨楼一把把他按进怀里,摸着他后脑勺一阵乱揉,笑道:“我只要你爱我就成。”说着又往他后颈窝里一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真香。”
“……”
一股说不出的觳觫感从颈窝沿着脊椎,倏地蔓延到腰下。郦辛暗一咬牙,知道自己是回想起梦中情景,才会忽然这样敏感,可梦中与安雨楼仿佛情浓意切地交欢的场景,实在是荒唐又……令人腿软,何况他现在就在安雨楼怀里。
安雨楼抬起头,和他稍稍分开一些,得意地道:“可接下来这件事,你非得感谢我不可了。”
他竟然没察觉到郦辛身体的变化!也幸好并未察觉,郦辛脸色微红,腿间已经微微勃起,只能强忍着浑身如细密针刺般的酥麻感,勉强道:“什么?”
“你那位柏师兄……”
郦辛一愕,急切地抓住他衣领问道:“你找到他了?”
“没见着人。”安雨楼目光落在他左臂上,神色微微一变,握住他的左臂,拉到眼前,那道两三寸长的剑伤痂已半脱,留下一条笔直粉红伤痕。安雨楼蹙眉瞧着这道伤,没再说话。郦辛顾不得那么多,只问道:“那你找着什么了?知道他在哪儿?”
“……只翻到一笔记载,庚星归碧落。嘶,若不是这东西太难寻着,也不至挨这一剑。”他轻松地说起,郦辛已经染血的那只手不由垂了下来,这确实不该受到“惩罚”。
“瞧着是主顾预定,御心阁代为狩猎调教。碧落是主顾的代号,至于庚星……”
“太白剑派就是金星,庚星!”
“我也这么想,可照这么说,你也该是庚星才对。”安雨楼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转而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是……”郦辛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接下来的话突破喉咙,“不是太白剑派的弟子。”
“……没问你这个。”安雨楼叹了口气,放开一直抓着的他的右手,烦恼地摸着他左臂那条伤痕,道,“郦辛,你总不会又想不开了?”
那道伤口还在愈合中,本就有些刺痒,被他拇指摩挲,赫然又是一阵酥麻。郦辛手臂不禁一缩,他就本来浑身发软,这阵酥麻袭上来,简直要命。何况安雨楼这话他也不知怎么答,是想不开,老想着他甩不开?他只好转移话题:“那那个碧落是谁,你知道吗?”
古怪,在这种浑身麻痒难言、胯间肿胀难消之时去问柏师兄的消息,真是古怪之极。
安雨楼摊开他的手掌,轻轻吻他的掌心,道:“不认识。倒是……我在御心阁想要你的时候,就是那位碧落贵人和我竞价。”他的嘴唇慢慢移到脉门,沿着脉搏往上,亲到伤痕处。郦辛浑身颤抖,颤声道:“你是说,本来我也会被他买走?你却……”
安雨楼舔了舔他结痂脱落的伤痕,眼睛看着他,道:“你愿和你的师兄一道被他玩弄么”
什……么?郦辛脑海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偏偏比他想到的更快,腰身一颤,霎时竟喷薄而出。他“啊”了一声,顿时惊慌失措,猛抽回手捂住裆部,羞愧得要哭。安雨楼顺着他手看去,但见他胯间洇shi了一片,愣了愣,看向郦辛的脸,已经羞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