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祁枫就已经坐在阮逸潇的酒店套房里了。
“你要求的保镖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位阿姨现在是绝对安全的,”阮逸潇在手机上Cao作着,给祁枫发去了几张楼以绪母亲的照片,“今天是我跟祝司说的回家的日子。你这么一大早就来跟我见面,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祁枫确认了一下照片,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谢谢。我这次来,其实是有新的情况要告诉您,”阮逸潇扬了扬下巴,示意祁枫继续说下去,“您也知道,虽然我跟在祝司边上不过半年时间,但他这段时间以来身边的床伴无一例外都要经过我的手。但是,这其中的一些人,并不仅仅是床伴。”
“哦?”
“祝司在跟一些公司高层或是政府领导拉关系的时候,不总是用钱和礼物的,他还会用人。他们说起来都是‘自愿’的,但真正的自愿和在威逼利诱下被迫的自愿,其间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
阮逸潇的眉毛跳了一跳:“你是说他会把人送上那些领导的床?”祁枫点了点头,阮逸潇冷笑了一声,“哼,是他的风格。不过,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活助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祝司干的这些勾当虽然大多与我无关,但是那些被送去的做人情的人在和祝司上床的时候,扩张和清理工作都是由我完成的。他们在我面前对我没有太多的戒心,我多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你手头上有证据吗?”
“目前还没有,但我可以给您列一张我知道的被祝司用这种方法收买的人以及对应的床伴的名单。这个想让那些被送去的人出庭作证会更难,不过我认为,祝司尝到了甜头,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之后肯定还会再用这种手段,”祁枫向前倾了一点,一字一顿地强调道,“这可是赤裸裸的性交易和贿赂,加上黑恶势力这一条,您完全可以让祝司永远不能翻身。”
阮逸潇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如我之前所说,我得为自己留个后手。对您,也不例外。”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把最后的底牌也交给我了呢?”
这次,祁枫没有再躲闪:“因为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还有了想保护的人。我有了不得不彻底毁掉祝司的理由。”
“你脸上的伤,也是为了保护那个人吗?”
祁枫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是的。”
阮逸潇微微一笑,似乎是对祁枫的坦诚很满意。她偏过头去对站在一旁的齐铮说:“送祁小姐出去吧。在祝司身边的时候,你也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在上法庭之前,不要让祝司知道祁小姐和我的合作关系。”
齐铮一路陪着祁枫往外走,二人一道进了电梯。
“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在我家养伤,”祁枫望向齐铮,“说起来,你怎么会来帮阮女士?我还以为你和祝司是好兄弟呢。”
齐铮淡淡道:“兄弟归兄弟,我是有原则的人。”
“原则?你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才想起来原则这回事儿,没这么简单吧?”
“……”
片刻的沉默后,齐铮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
祁枫眯了眯眼睛:“是——阮女士?”
平日里铁骨铮铮的冷面硬汉竟然罕见地露出了窘迫的表情,不自在地偏过了脸,不肯再回答了。
电梯到达一层,祁枫出了电梯,转过身对齐铮挥了挥手:“那么,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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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枫回到家的时候,楼以绪已经起床了,局促不安地双膝并拢坐在沙发上。
“你起了,”祁枫朝餐桌上望了一眼,“我给你留的早饭你怎么没吃啊?从昨天下午开始你就没吃过东西了,可不能饿这么久啊。”
“我还不饿……”楼以绪小心翼翼地问,“学姐,我昨天是怎么到你这儿来?我晕过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祁枫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帮你清理完之后就开车带你过来了。毕业生不能随便进学校,更不能进学生宿舍,所以我就先帮你买了一点日用品。你今天要是觉得身体还行,我就带你去学校收拾东西。”
楼以绪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合身的衣服。长袖睡衣、棉质外裤、内裤,这些都是学姐买来给他穿上的。想到这儿,他不禁感觉脸颊发烫。
“那——昨天晚上我是怎么睡的?你这儿……只有一张床啊……”
楼以绪的声音小了下去。祁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啊,但是你是伤员,我怎么可能跟你挤一张床?”她伸手拍了拍沙发靠背,“这是沙发床,我在这儿睡的。”
“哦……”楼以绪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
“你自己上过药了吗?”
见楼以绪点了点头,祁枫便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餐桌带:“就算不饿也要好好吃饭,你昏睡了这么久,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