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知非是抱着向晚醒来的。
他重又阖上了眼,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确喜欢向晚,毕竟干净漂亮又玩得开的男孩并不多见,尤其这个男孩不但有着不寻常的家世,还跟他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从前。
可是仅仅如此,就能让他抛弃原则,在已经订婚的情况下,跟前男友发生关系吗?
何况这连酒后乱性都谈不上,他的酒量就算昨天包厢里的人全加起来,也不够他放倒的,而昨天明明只喝了两杯酒……
他昨天只喝了向晚递给他的两杯酒。
酒有问题。
难怪他昨天在车里时就感到身体躁动难耐,回到家被向晚随便一撩拨,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向晚,眼角犹带着泪痕,脸颊的红印淡了大半,仔细看的话,却还能看出来红肿的痕迹。身上亦是青紫斑驳,遍布吻痕,更别说依旧肿得老高的两个rou团。
不管怎么说,不管有没有被用药,至少这些荒唐事都是他亲自做的。
顾知非恨不能自己根本没有醒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他给向晚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外面的洗手间洗漱。
他听得似乎有什么动静,关了水龙头才发现是手机在震动,拿起来一看,是秘书吴哲打来的电话。
“顾部长,您不在家吗?”
顾知非揉了下额角,发觉自己昨晚回来住的事没有告诉秘书。为了上班方便,顾知非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吴哲大概是到那里接他上班,发现他不在才打来的电话:“……回家了,忘了跟你说。”
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
秘书一听就问:“顾部长,您生病了?”
“不要紧,有点上火。”
吴哲小心问道:“今天九点半的部长办公会,要不要改时间?”
顾知非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了。他任职的区比较远,开车过去要四十分钟,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顾知非迟疑了下,转头看到向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了一件他的衬衣,赤脚站在门边,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推迟吧,时间待定。”
“好的,顾部长。您要去医院吗?我送您去医院吧。”
顾知非绕过向晚出去,边走边道:“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挂断电话,顾知非给自己接了杯温水润喉。
向晚从背后抱住他:“刚刚醒来时你不在,我以为你走了。”
顾知非淡淡道:“这是我家,我能去哪儿?”
向晚蹭了蹭他的背,小声道:“非哥,别生气了。”
顾知非沉默着扬起头,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冷冷地拨开了向晚的手。他转身回了卧室,拿了一套衣服打算换上。
向晚跟过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衣角,小声道:“非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知非深吸一口气,猛然回身望着他。
向晚吓了一跳,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瑟缩了一下。
顾知非压下情绪,淡声道:“向晚,你昨天,是不是在酒里加了料?”
向晚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了,想开口却发不出声,许久,他涩然道:“……对不起。”
顾知非却仿佛松了一口气,冷笑着转开眼,穿好自己的衣服,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顾知非的背影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地刺入向晚心里,瞬间就鲜血淋漓,痛得他浑身颤抖。
“顾知非!”
向晚瞬间慌了,跑过去抱住他,颤声道:“别走,不要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罚我都可以,不要再离开我!”
顾知非喉中发哽,缓了一会儿才道:“晚晚,你走吧。”
向晚蓦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崩溃哭道:“我不要……”
顾知非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他痛苦,可是这一瞬间,他发觉自己做不到。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论向晚对他做了什么,即便是经历过无数波折坎坷与离分的此时此刻,向晚难过,他依旧无法无动于衷。
“晚晚……”
顾知非回过身,向晚立时死死地抱住了他。
他只觉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揉了揉向晚的脑袋,轻声道:“晚晚,我们已经结束了。”
向晚压抑住喉中的哽咽,冷声道:“我没同意。”
顾知非轻叹道:“晚晚,是你提出的分手。”
向晚痛苦地闭上眼,哽咽道:“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顾知非,你为什么不给我后悔的机会……”
顾知非目色沉沉地看着他,心底亦是有如刀铰。
我给过你机会的,晚晚。
是你推开了我。
顾知非眉心紧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下一下顺着向晚的背,让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向晚身上还酸痛不已,昨晚消耗了太多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