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虞,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大的能耐,中了我的死生蛊竟还能够恢复神智,暗地研究蛊术,炼制出了医蛊,还能Cao控其余的人。你还将消息传了出去,将各方人马引来我的地宫。甚至假扮成教主大人,要武林盟与旭日庄的人替你杀了教主……”
殷池野微勾着唇,一桩一桩地说着面前这人一一做过的事情。他嗓音低柔轻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在教主大人武功高强,并未因此受伤,而你……”殷池野看着对方身体一下紧绷起来,轻轻笑了一声,“看在你长了这么一张脸的份上,我便不与你多计较。但是……”
殷池野将手中的书卷狠狠摔在被人粗鲁地拽着头发抬起脸来的人——穆虞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响,在静寂的密室之中显得尤为响亮。
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紧盯着穆虞。他似乎很是不悦,动作有些粗鲁,本就装订得并不十分完好的书卷险些彻底散架。然而即使如此,他的语气依然十分轻缓,面上甚至还带着笑——是令人脊背发寒的微笑,“说,这上头的教主私印是如何来的?”
那书卷曾置于地宫书房之中的桌案上,被白屿沈墨二人翻阅过,是一本记载死生蛊炼制方法的秘籍。而此刻被人粗鲁地摔在地上,整册已微微有些散架,又浸了血污,直接触到地面的书页已被鲜血浸润一些,模糊了些许字迹,然而被殷池野翻开的那一页,上头的朱批字迹端正工整,落款处一枚鲜红的印记——“沈墨”二字十分显眼。
朱批是教主大人的字迹,落款盖的也是教主大人的私印。字迹可以模仿,而这印记,确确实实来自于教主的私印。
穆虞咬着牙强忍着全身尖锐刺痒如万虫噬咬的蛊虫折磨与浑身的伤痛,神情微微显得有些狰狞。他淡淡垂眸瞥了一眼那书卷便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原来左护法双眼昏花至此,连教主大人的字迹都不认得了?”
殷池野眉心一折,压低了嗓音道,“不肯说?”
穆虞还想再嘲讽两句,身旁两名侍卫扯着他头发的力道立时加重许多,他的头颅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带动整个上身支了起来,牵动了身上许多伤处。他疼得龇牙咧嘴,神色狰狞,嘴里痛呼出声,粗喘着气,许久才缓过劲来,却紧咬着牙,半晌一声不吭。
殷池野双目一寒,那两名侍卫动作便更加粗暴,穆虞痛得惨叫几声,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道,“不知道。”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知道我的手段,想清楚了再说。”
殷池野见人如此痛苦,面色rou眼可见地放晴,在灯火掩映之下越发显得容色明媚而妖艳。他的双眼因为兴奋而熠熠发亮,眼尾一点小痣更是红得妖冶,任谁都不忍将目光从美人儿身上移开。可若是与他对视,又会被眼眸深处透出的嗜血与残忍打击得幻灭。
穆虞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无论你做什么,教主大人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殷池野闻言面色陡然一沉,负在身后轻轻点着手背的指尖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紧紧握成了拳。他紧盯着穆虞,眸中布满可怖的霜寒之色,看着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片刻之后,殷池野轻笑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就算他真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这阻止得了我?”他微微俯下了身,笑容越发妖冶惑人,“倒是你,擅自接近教主,让他知道了那些事……你可想过,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穆虞闻言不由惊愕地睁大了双眸,须臾,他苦笑一声。
他曾与面前这人朝夕相处许多时日,如何还能不知晓殷池野对教主大人的心思。他初知晓时自然无比愤怒,被爱慕与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一心一意要将自己受的苦报复在那人身上。
他潜伏在教主身周,伺机而动。然而一段时日之后,他渐渐心折于自己的情敌。
殷池野对教主有着超乎寻常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教主大人的一举一动都受他监视。然而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始终无法更近一步。终于有一日,他竟然炼制出了奇异的蛊虫,还想以此Cao纵教主。
穆虞得知教主被下了蛊以后只觉愤懑,这样的人——如谪仙一般的人,怎能毁在殷池野手中?
他想将一切告知教主让他提防左护法,然而他始终无法近教主的身,也无法取得教主的信任。他只得铤而走险,冒死盗取了死生蛊秘籍,暗中研究蛊术,还模仿了教主的字迹甚至盗取了教主的私印,在秘籍上留了痕迹。他还想将这秘籍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原位,暗示教主已经知晓左护法的所作所为,想以此震慑左护法,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然而最后一步还未成功,他便被左护法带到了地宫之中,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凭借所学的蛊术,最终成功脱离了死生蛊的控制,接着便开始炼制医蛊。
教主已被左护法下了蛊,他无法改变这样的定局,只能改变结果。然而他毕竟半道上路,技艺不Jing,最终炼制的医蛊对自己全无作用。而教主蛊发时日在即,他已无多余时日继续炼制,这一计划又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