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刘总在电话里说得不明不白,一会儿说白渡平腿断了,一会儿又说他被担架抬走了,向西山几乎要被吓出心脏病,挂了电话就打算往县医院赶。出门时候赶巧白恒找他消遣约饭局,听他心急火燎得话都说不利索,问了半天才知道他心肝又出事儿了。白恒给他说:“你老实等我来送你,你这模样上高速我慎得慌。”
没多久白恒就到了停车场,向西山把车钥匙丢给他的同时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他反应快,估计小陆跟着一起来了,便开了车后门就钻了进去,边钻边说:“赶紧走。”
他们到白渡平团建的县上,就算高速上飙到120码,那也得四个小时起算。向西山在后座急得坐立难安。白恒瞧他跟炸毛的斗鸡一样,笑得好不愉快,火上浇油地问:“白渡平怎么又出事儿了?”
向西山从挂了刘总电话后就十分焦躁,三年前白渡平垂死的模样至今都是他的噩梦。“失去白渡平”这五个字在各种意义上至于向西山都是致命的打击。再加上白渡平康复后异常的生活态度,更是让向西山无时无刻不如履薄冰。
这些年向西山经常说自己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自己也好,别人也好,总是有人盯着白渡平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一点轻生的念头或者过激的行为。
三年多向西山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过来的,谁料白渡平刚离开他眼皮底下没几天就出事了,刘总也没交代明白,向西山误以为白渡平又是故意走到深山老林找/死,三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实在是窝心的疼,火气也不打一处冒。
听闻白恒的话,向西山蹭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着前排座位的空隙喊:“我怎么知道!我让他别去别去,他听了吗!他听了吗!”
车内空间狭小,他声如洪钟,震得白恒陆晨两人耳鸣,白恒又问:“早怎么不让他回来。”
“关机了!”向西山越想越气,吼得更大声,“那祖宗嫌我烦,碍着他找死了!”
陆晨估计是被震得耳朵疼,怕向西山接着吼,在白恒作死问出下一个问题前连忙接了一句:“他犯不着,”他说,“为了气你伤自己。”
他从白恒那里多少听过向西山和白渡平之间的纠缠,跟白渡平见过几次面,估计是遭遇相似,难免产生了一点同命相连的情感。就算从白恒那里听到的故事是经过多层润色的,陆晨心里还是向着白渡平,他继续说:“他要寻死你会看不出来吗?这三年要死他早死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这话倒是让向西山冷静了不少,白恒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又斜睨陆晨。两人都朝不同的方向看着车窗外,陆晨还好心地叮嘱了吴恒一句:“好好开车,别害死我。”
向西山就老实多了,手指一下下的点着皮质座位,脑子里想起了很早以前,白渡平刚来家里来的时候。
白渡平刚到向家,就被收拾成小公子的模样送去了贵族学校,可他本质就是个偏远山区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孩,刚到学校上学,不管是成绩还是气质,都和从小锦衣玉食的小朋友们格格不入。
学校就是个小社会,白渡平这样的“例外”难免会遭到排挤,同学又从家里听来他是个养子,以前的家穷到吃不起饭,所以对他的排挤里自然就少不了鄙夷与嘲讽。小孩子欺负起人来花样也不少,轻则画书本,泼水到他身上,重则拳打脚踢,污蔑栽赃也是有的。
只是学校里的孩子非富即贵,班主任老师也知道白渡平就是个向家领养的孩子而已,所以对这那些撒谎骗人的小伎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白渡平都没跟向西山说,连管家爷爷他都不敢麻烦。只是一天被人泼了一身墨水,他实在躲不掉,也没办法清理干净了再上管家爷爷的车,就抱着书包在管家爷爷担心地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对不起,不小心弄翻墨水了。
后来这问题得到解决也是因为那天管家把这事儿给向西山说,向西山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确实是疏于对白渡平的关心了。就在晚上就敲门进了他的房间,小孩正在埋头写作业,看见向西山进来眉目立马舒展开,喊了声:“向叔叔。”
向西山坐在他书桌的旁边,问了下近期的学习情况,白渡平虽然基础不好,但好在聪明刻苦,一点点追上了班上的平均水平,就和向西山说了一下近期考试的分数和排名。可是小孩没什么心眼儿,向西山一眼就看到了被水泡过晾干后褶皱的书本和断掉用透明胶包起来的钢笔。
他又问:“你在学校有没有什么麻烦呀?和同学相处的融洽吗?”
“嗯,都挺好的。”白渡平点头,向西山这几句关心已经让他心花怒放,哪还会想到学校里的不愉快。
向西山看他笑得纯净的如深山峻岭里的明镜般的湖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这孩子懂事的模样委实可怜,却不知道这纯真的笑容只是因为他这几句关心的话。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向西山就找到学校去了,白渡平被班主任带到校长办公室,他看见向西山西装革领地坐在校长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