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自杀啊!”村长一着急,把向西山拉到他面前说:“你看他,他是大城市里的老板,可有钱,他说他要收养你,供你读书,娃你还有将来啊!”
白渡平这才注意到向西山,他看见那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人腰细腿长,穿着干净整洁的服饰,是有钱人的模样,但白渡平还是冷漠地扭回了头。
村长看他一声不吭,生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背,说:“你这娃咋这样呢!你……”
向西山抬手制止了村长,自己蹲下来跟,平视着白渡平说:“你要是不想当我的养子也没关系,我听村长说你成绩很好,我可以出钱供你在好学校继续读书,不然这么好的苗子实在是太可惜了。”向西山扭头看了眼他弟弟,又说:“我也可以帮你弟弟料理后事。”
白渡平这才有了些反应,他转身看着城里来的男人,怯生生地问:“那……可以给他立快碑吗?”
“当然可以啊。”那人笑了,露出皓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这笑容莫名的让白渡平安心。
那人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找人修坟还立了块碑,白渡平全程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人也全程陪着他。他站在新修的墓前问白渡平:“你为什么不哭了?”
白渡平说:“爹娘没得时候,我哭,可弟弟说饿了,我就得去做饭。弟弟没的时候我哭,却没有钱给他下葬。哭有什么用呢,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向西山把手搭在他肩上说:“可是人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不哭又能干什么呢。以后伤心了就放心地哭,有向叔叔在。”
说完他感到那单薄的肩膀慢慢颤动起来,小孩隐忍了多天的悲伤情绪才顺着串串泪珠宣泄出来。
后来向西山给白渡平说:“你愿意跟我回去吗?我有个儿子,叫向岚,跟诗文差不多大,他喜欢跟你这么大的小男孩玩。”
白渡平就这样跟着向西山走了。
第19章
凌晨三点宁静的高速公路上,除了时不时飞速开过的一辆超载货车发出震耳的轰鸣外,就是一个徘徊在紧急停车带的人,发出的震耳咆哮。
“为什么不给车加满油?为什么没有备用油!这种小事还要我Cao心请你来当祖宗的吗!”向西山对着电话喊。
白恒怕向西山心急在路上出岔子,带着陆晨,自告奋勇地来给他当司机,可谁想到向西山这八百多万的幻影能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没油了呢,现在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加油站都找不到。
向西山的助理半夜被阎王夺命call吓个半死,一般这辆幻影只是上下班接送老板用,快没油的时候他才会去加,更别说备用油了,可谁能想到老板就开上高速了呢。委屈之余只能留着两条宽面条泪说:“我……我马上让最近的加油站给您送去!”
向西山又吼了几句挂了电话,白恒靠在护栏上抽烟,等向西山挂了电话后埋怨地看着他说:“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小黄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他又瞧了眼睡在车上的陆晨,话题一转,压低声音问:“你跟他有一腿儿没?”
向西山正心情烦躁,抢了白恒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说:“闭嘴行吗,别烦我。”
其实他知道这是向西山做的慈善,因为白渡平的原因,他每年都会出不少钱资助山区的学生读书,从把白渡平接回来那年起。
可等着也是无聊,白恒更加不着调地招惹:“别啊,聊聊呗,我这都免费给你当司机了。听说是你赞助的学生,毕业后直接给你当助理了,我可见过,那模样不就是按着你喜好挑的吗?”
向西山呸了他一脸二手烟:“这种身边人我从来不……”他顿了一下,生气的啧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说这些。”
白恒挥手扇走呛人的烟雾,继续贫嘴道:“得了吧,白渡平不是身边的人?”
“那能一样吗!”向西山气得拍他后脑勺,抽了两口烟平静了下,继续说:“当初接他回来,我也是真看他可怜,你没去过他老家,西南山区,从镇里还得开了四个小时翻两座山才能到他们村,晚上都没几家能开灯。那是真穷……”
白恒把烟熄了,听向西山说:“他们村长说,他弟弟就是在他眼前咽气的,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拿这个脏兮兮的瓶子盯着,说是农药,”说到这,向西山无奈地嗤笑一声,“那小子想自杀,十二岁都没有。”
许是回忆起什么,他的话也变多了,“你知道吗,他本来不愿意跟我走,后来我答应给他弟弟料理后事,他就跟我走了……就是,这么单纯的孩子……”向西山想起小时候的白渡平,笑容都透露着美好,“接他回来以后,我只要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向叔叔,向叔叔地围着我转,你知道吗,我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白恒没有打扰他,想让他继续说,可向西山烟头一甩,像只想到什么可恶的事,突然骂骂咧咧道:“哪像现在这么不省心!三天两头惹是生非,我看他是不气死我不罢休!”
白恒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做的混账事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