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老臣求见皇上!”梁太傅声音从门外传来。
自李轩中毒以来,便对外声称龙体欠安,半个多月未曾露面,许多政务由尺素出面处理,就连新年宫宴,都是尺素出面,原本众朝臣就有诸多疑虑,待到众人发现初七失踪,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众人怀疑,初七为敌国密探,混入皇宫刺杀皇上未遂,被皇上秘密处决了。
李轩服下的药起效很快,此时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是身上好歹有些力气了,李轩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赵元禄刚想伸手搀扶,李轩便抬手制止了。
“宣颢,开门。”李轩做到床边,任由赵元禄替他披上外衣。
这半个月,掏空了李轩的身体,原本健壮的身躯消瘦异常,外衣搭在身上,显的人更加单薄。
“皇上!”宣颢一让开,梁太傅便领着一众朝臣冲了进来,一见形销骨立的李轩,双膝扑通跪倒在地。
“皇上,你让老臣好生担心啊。”梁太傅见李轩无恙,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但看见李轩那般憔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红了一双老眼。
“让太傅挂心了,前些日子,朕受了风寒,病势来的凶,朕怕是什么传染人的重病,便自行隔离了,如今身体痊愈,已经无碍了。”李轩说道。
众臣叩首,让李轩保重身体,便都退了下去,梁太傅一人留了下来。
李轩见梁太傅走向自己,便心道不好,这老狐狸没那么好糊弄。
“皇上身体一直康健,怎么突然受了风寒,还如此严重,皇上这半月瘦了许多啊。”梁太傅心疼地握着李轩的手腕摩挲。
“让老师挂心了,许是今年事务繁多,累到朕了。”
“皇上这多日为露面,老夫听到有传言说初七是敌国细作,皇上是被初七刺杀了,想来也是无稽之谈,老臣定要将那散播谣言的人绳之以法。”梁太傅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轩心脏仿佛被扎了一下,疼的他弯下了腰重重嘶气,失策了,他本以为能瞒着,可朝堂里他那群肱股之臣又岂是酒囊饭袋?
“皇上可是哪里不适?”
“无妨。”李轩按着胸口直起身子,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怎会......他不是.....”李轩说不下去了,一个个字仿佛抽干了他的力气,“与他无关。”李轩握着拳头说道。
“老臣自然知道,不过老臣也许就没见他了,老臣那孙儿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本想着问问初七,愿不愿意与我那孙儿一起读书,两人有个伴儿,也许初七也能早日开窍,那个,皇上身体不适,怎不见初七贴身服侍呢。”梁太傅环顾自周,略显疑惑地问道。
李轩嘴唇煽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微笑,故作洒脱地说:“朕送他出宫了。”
梁太傅疑惑。
“老师也知道,初七不是普通的太监,朕老早就看上了他,只不过初七不愿委身于朕,强留他在身边,我两人都十分痛苦,让老师见笑了,朕堂堂一国之君被这些小情小爱所困扰,不过,朕病的这几日,倒也想开了,看着他在朕身边痛苦,倒不如还他自如,让他出宫去了。”
初七跟着梁太傅读书那几个月,梁太傅也能感觉出来,李轩有些剃头挑子一头热,初七甚至有些怕他,梁太傅原本只是以为初七年纪小,怕李轩的身份,没曾想是李轩强迫人家,但梁太傅依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梁太傅还想开口说话,被徐子洛拦住,说道李轩身体尚未康复,需要多加休息,梁太傅只得起身离去。
“这个药每月服用一次,可以暂缓‘囚笼’的毒性,你知道服用方法的,药我配了一年的分量,配药方法我给了我父亲一份,药如果遗失,便传信给我父亲,我每年会回来给你复诊,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到国家统一,四海......”
“他去哪了?”李轩打断了徐子洛喋喋不休的啰嗦。
大家知道是谁,可没人开口说话。
“他去哪了?”李轩又问道。
李轩从醒来时便看到房间柱子那里空了,初七,是死是活。
“他走了对不对,他有通行的令牌,还有免死金牌,宣颢,你没抗旨对吗?”李轩一双哀求的眼神看着宣颢。
“没抗旨。”宣颢冷着脸说。
“他给朕下毒不就是想离开我吗?如今如愿以偿了。走了也好,走了朕也死了心。”李轩叹了口气,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这段孽缘终于还是结束了,只不过,那个人又骗了他,他说过不走的,他的毒没解,他不会走的。
他为了北离世子对自己投毒,北离世子却狠心地抛弃他,不知初七知道自己一颗真心错付,会不会难过,那时初七看着自己奄奄一息,应当是难过的吧。
尚未恢复的身子乏得很,李轩昏昏沉沉的将睡未睡,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与初七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地闪过,他开始否定自己,否定他们过去的种种,初七从未爱过他,这一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强迫所以才留在他身边与他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