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庚邪,”勾陈平铺直叙的声音传出来,“是还不想回家?”
“没有没有,”相知立刻表示那不可能,哪里都没有星界好,“我就只是想多帮点忙而已。”
庚邪的手指在手臂上莫名敲了敲,等相知说完,才缓缓道:“跟他一样。”
紫微温和的声音响起:“萧辰,你也不必着急,既然有奇怪的预示梦,那妖界之行最好还是能多个人陪着,等此行结束,再决定也不迟。”
相知赶紧点头:“对啊对啊!”
萧辰沉默,若是只冲着他来,他无所畏惧,星盘玉珠显着一个“乱”字,他就怕相知和庚邪也被拉下水,脱不开身:“别跟我撒娇,不能太惯着你们。”
紫微含笑戳破:“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相知嘿嘿附和:“那是。”
萧辰嘴上说不吃这套,但星君们都知道他最是心软,除非真碰上什么事,那时候他才会铁石心肠,软硬不吃。
“萧辰,萧辰——”
相知在那头又叫了他几声,一声比一声乖,跟讨糖吃的孩子似的。星君诞生起就是成人模样,谈不上有童年,这小子却从话本里把孩童撒娇的手段学了个遍,大部分都用在萧辰这儿了,萧辰在他一声声的呼唤里认栽:“行了行了别嚷嚷了。”
相知住嘴,朝庚邪挤眉弄眼,庚邪也用眼神无声回应:应该成了。
果不其然,萧辰下句话就道:“届时在幽冥跟我汇合,我会看着你们的。”
相知和庚邪悄悄击了个掌,没发出声音,但萧辰仿佛能看见似的:“别得意忘形。”
相知:“没有,绝对没有,庚邪作证。”
庚邪:“嗯,对。”
“你俩可打住吧。”
结束传音后,萧辰心头的不安还萦绕着没有散,他回到床榻上,干脆借着灵玉的功效打坐,修为能多恢复些是一些,毕竟要护着两个崽子——有正事在前,这回他倒是不再跟床榻过不去了,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盘腿便坐了下来。
幽冥和天界很快收到了来自妖界的信函,妖王狐曲的动作是真快,若他一声不吭等着萧辰上门,在外人看来,难免有妖族被兴师问罪的味道,给人看了笑话,可他这主动一邀请,意义就不一样了。
外人还不知道花无痕种毒相思的事,狐曲连天界一块儿邀请,就显得坦然又大度,顺便把自己跟天界位置拉平:意思是大伙儿都有嫌疑,锅别想只甩给妖界。
他邀请萧辰前去,是因为花无痕在人间给萧辰下套的事,出事前他不知道,一口气死了过百的妖后,他想不知道都不行。妖族的使者带着书信,信上言辞十分诚恳,萧辰看完后,使者道:“妖王说一别多年,甚是想念殿下,还望殿下赏光前去,他也好和您叙叙旧。”
萧辰失笑,这只狡猾的狐狸,还什么“望赏光前去”,他明明是非去不可的。妖族使者前来,容渊也在,信直接呈给萧辰,他没有看过,只在听到“甚是想念”四个字时神情动了动——不过他被面具遮着眼,也没人察觉。
狐曲的风格容渊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从前在萧辰身边每每听闻他的轻浮之语,容渊都难免手痒,想给狐狸来上一下,让他收收自己晃荡的尾巴。
得亏容渊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信上内容大段废话,通篇用词都十分rou麻,狐曲说话向来不怕害臊,写信更是让他尽情发挥,光是描述他如何思念星君就写了整整两页纸,还附上了自己作的诗词。可惜星君习惯他搔首弄姿的风格,无视了所有甜言蜜语,只关心有用的消息,几页纸完全可以浓缩成几句话——
花无痕的事我真不知道,已经在查,详情必定当面与你细说。
萧辰把“情诗”给他装了回去,看完后连信封一起化了个干净:“简直浪费纸张笔墨。”
妖族使者当没瞧见自家妖王的书信被扬成了灰,依旧恭敬道:“殿下可有需要我带的话?”
“有,三日后我便去妖界拜访。辛苦你了,他写这么封东西给我,就没指望着我回信,你这便回去吧。”
使者行礼:“是,吾等于妖界静候殿下。”
旁人都退下后,萧辰朝容渊道:“你要与我同去,是以尊主的身份,还是说……”
容渊:“便扮作你的侍从,免得兴师动众。”
萧辰点头:“也可。若是被那狐狸知道见着幽冥尊主,他指不定又得琢磨什么鬼点子。”
容渊觎着萧辰的神色:“殿下似乎有烦心事。”
“只是担心此行不顺。”萧辰没想到自己没藏严实,让他看出来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是说直呼我的名字,怎么又称殿下?”
“啊,抱歉,习惯了。”
萧辰:“罢了,你怎么习惯怎么来吧,不用拘束。”
容渊点点头:“若心情不顺,我陪你喝一杯?”
萧辰放下茶杯,扬了扬眉:“酒?”
容渊的字莫名显得肯定:“酒。”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