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的气息消失后,萧辰睁开眼,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耳朵肯定熟了……明明才只是被碰了碰脸。
萧辰想知道自己能纵着容渊到哪一步,不过显然,那小子应该看出了他的紧张,哪怕只泄露了片刻,也被他瞧见了。在人间时,他散了一身修为都能在花无痕面前装出游刃有余,如今却露出破绽,这简直比对敌还难。
该说容渊君子呢,还是过于小心翼翼呢?萧辰自己没个经验,想看看能忍到哪儿,弄清容渊究竟在他心里走到了哪一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法子好像不好使。
你要是问萧辰修行上的事,他能把六界的功法体系给你顺一遍,诗词歌赋他也能聊,可在心悦某人这件事上,他只能给你讲点人生道理,就像人间跟木清闲聊时那样。
可谈情说爱有时候并不讲道理,好比某一刻突然的心动,神魂入了迷,局中人却还不自知。
此法不可行,之后又怎么做?萧辰叹了口气,不然等相知来了,再让他多讲些话本故事吧,反正他也爱聊这个,自己也多学几招,看能不能遇上什么有用的办法。
红尘多扰事,可若心没入世,又如何会被困住呢?破军守着星辰,清净惯了,怕是不知风月只要一动,便再也平息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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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书库相知此刻正在天界跟人唠嗑。
给幽冥的书信尚未拟定好,但使者的人选先定下了,除了相知外,还有另一名天界官员,本着共事之人友好相处原则,两人很快拉开了话匣子。
那官员长吁短叹:“你这次还要在幽冥留驻一段时间,作为两界沟通者,辛苦啊辛苦。”
相知把瓜子分给他嗑:“但在幽冥时就不用干平日的文书活啦,不辛苦不辛苦。”
官员接受了他的瓜子,摇头叹气:“你还是太年轻啊。”
“二十来岁从凡间飞升”的三千多岁文曲星君虚心求教:“怎么说?”
“幽冥那是什么地儿啊,我之前为着公事的缘故去过一次,啧啧,Yin气森森,离阎罗殿老远都能听见那边的鬼哭狼嚎,头顶永远是黑压压的没有光,虽说飘着灯吧,可这灯能有阳光舒服?那是真正的不见天日啊。”
官员嗑完一把瓜子,舒出口气:“我回来后因为冥气的原因还不舒服了好些时日。唉,这次又要去,不过还是你更辛苦啊。”
相知:“不说冥气最多让人不适,离开后还能难受这么久?”
“嗐,你去了就知道了,真难受!”
“那你见到过幽冥尊主么,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没见着,我那次去也就跟他们文官打了个照面,文书递了就赶紧走了,谁愿意在那儿多待啊。”官员又抓了一把瓜子,“而且传闻里容渊要么奇丑无比,要么戴着鬼气森森的面具,有什么好瞧的。”
相知想着容渊化身那张脸,“唔”了一声:“万一传言有误呢?”
官员道:“那也没什么好瞧的,在幽冥做尊主能比得上在天界做个普通人舒服?反正要我选我就选天界,拿尊主的位置来我也不换。”
相知心说就你也做不了尊主啊,官员又吁了一句:“也是辛苦破军殿下了,要我说,我就觉得下毒那事儿跟幽冥肯定脱不开干系,连殿下那般人物都挡不住的毒,还只有容渊能解,嘿,多巧。”
他的说法不算一人之词,因为有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星君们、包括萧辰自身,最初也怀疑过存在这种可能性,反正相知如今也还抱着谨慎的态度。
“我们天界那就是被连累的,只是星君恰巧在我们这儿出事,没准下毒的人想一石二鸟,还冲着天界来呢!”
官员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天界就一定干净?相知撇撇嘴:那可未必,你们不也一样可疑嘛。
相知拍拍手起身:“既然要久留,我还是回去准备准备,今日就聊到这儿吧。”
官员道:“好好,之后咱们同行,一定记得相互照应。”
又过两日,辞树跟其余官员将文书拟了出来,相知和另一人带着书信准备出发,临行前,乘风单独把相知叫住了。
他们这两日都没怎么说过话,以前相知干活儿的时候乘风和他都时不时还会拌个嘴,可这两天正经极了,根本没有交流,搞得相知本来已经放宽的心又缩了起来,恢复成了刚暴露身份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状态。
另一位官员并不是乘风麾下的人,见皇子单独要与自己的手下说话,识趣地退开了,乘风看着相知,半晌没吭声,相知提心吊胆,就在他忍不住想先发问的时候,乘风烦躁地出声,挠了挠头:“我说,在这之后,你会直接回星……回家么?”
相知眨了眨眼:“不知道啊。”
就问这个?还以为是什么事,表情那么严肃。
乘风放下手,撇过头去:“我仔细想了想,毕竟破军殿下遇袭是大事,你们怀疑我们也合情合理,但我们迟早揪出真凶,证明天界誓清白的。无论你是否会留下,我都希望到时候你能来看着。”
星界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