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瑾再次赶回司空谷已经是祁安歌离开的半月之后。
他收手,幽游扇从绿衣的怀中飞出,径直落入他手中,随后幻化成剑,抵在绿衣的脖颈上,满眼尽是杀意:“说,笙笙呢?”
绿衣倒在地上,绿色轻纱被划得破破烂烂,甚至被血染成红色,她嗤笑一声,嘴角却有鲜血溢出。她颤抖着手,拭去嘴角的血,脸上尽是嘲讽:“他啊,还能怎么?咳咳咳……不就是、不就是被赵嘉佑带走了吗?”
顾修瑾的眉头蹙得更紧,剑锋直接划开绿衣的脖颈,鲜血汩汩流出:“去了哪里?”
绿衣闷哼一声,撑在地面的手肘已经擦破了皮,她狼狈地抬起被血污沾染的脸颊,看向顾修瑾的眼中依稀带着泪水,却咬牙狠狠地说道:“我不知道!”她看着顾修瑾的眼白被黑丝缠住,冷笑了一声,像是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一般,“你还担心他,他爬上赵嘉佑的床的时候,担心过你吗?”
顾修瑾眼神一凛,手中的剑蓦地放出刺眼的白芒来:“你说什么?”盛怒之下,剑锋悲鸣,兀自震动,似乎下一刻就能够不小心让绿衣身首异处。
绿衣被声浪震得别过脸去,将脖颈又往剑锋上凑了半分。大概是痛得很了,她蹙起秀气的眉头,又因为太过气愤,扭头尖叫道:“你已经听清楚了!他!祁安歌!和赵嘉佑上床了!而且现在他跟着赵嘉佑——”
顾修瑾的衣袂翻飞,发丝无风自动,喉头腥甜,竟是呕出一口黑血来,而手中剑不知是因为吐血而不稳或是故意,径直刺入绿衣的咽喉,鲜血四溅。
“阁主!”站在一旁的玄衣飞快上前,原本他站在一旁见着顾修瑾周身有黑气隐现,现下更是肆意,有如实质一般,将顾修瑾包裹在里头,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三步。
顾修瑾的瞳孔完全变成鲜红色,却又被他狠狠压制下去,手中的剑兀自震动着,发出悲鸣,在耀眼的寒光当中变成一把扇子。
“阁主,您——”玄衣还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顾修瑾制止的手势之后,不再言语。
顾修瑾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玄衣伸出手去想要搀扶,被顾修瑾拂开,可下一刻便往前倒去,吐出的鲜血并不比不远处绿衣的少。
“阁主!”玄衣托住顾修瑾的身体,焦急地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自己虽然不通医术,可是他也能够看得出来,阁主分明就是走火入魔之相,而这次为了早点来接祁安歌,他们人员上Jing简再Jing简,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可如何是好?
——可是他也未曾料到,一个祁安歌,竟是对顾修瑾有如此大的影响……这是最忌讳的,这分明是将自己的弱点充分地暴露出来……
玄衣叹息一声,咬牙带着人先行返回惊风阁。
祁安歌瘦了一大圈。
前来找他的赵嘉佑如是想着。
脸颊瘦得凹陷下去,细腻修长的脖颈青筋分明,尤其那腰身,仿佛他一只胳膊都能够圈得过来。
他是心疼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这些,都是因为顾修瑾,那股子心疼却又生生转换成了气愤。
醉仙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赵嘉佑带着祁安歌和司淮、司允一起去了。四人围坐八仙桌的时候,他心底又有些隐秘的开心——他们这样分外像是一家四口。他殷勤地给祁安歌夹菜,有意无意地同他那边凑着,甚至要坐到他那边的条凳上去。
“啪嗒”一声,祁安歌放下筷子,似乎在提醒着赵嘉佑注意分寸,后者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原本吃得正乖巧的司淮和司允,见着祁安歌脸色不好,便也放下了筷子。
祁安歌见桌上人的情绪都被自己调动,生怕在司淮司允面前拂了赵嘉佑的面子,立时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二师兄,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司淮司允年纪还小,不懂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但是看到师父微笑,便也稍稍安下心来,小口小口吃着碟子里的菜品,却支棱着耳朵,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生怕脸色不好的师父被这个二师伯欺负。
司淮也觉得奇怪,他的师父对这个二师伯似乎有敌意,可是具体的,他又像是说不上来,似乎是,似乎是师父一直在回避着二师伯。他自然也对这个二师伯喜欢不起来。
“之前我父亲的病情加重,回去探望,现在父亲的病情好转,便来看看笙笙。”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手覆盖在祁安歌的手背上。
祁安歌立即如同被烫到一般抽回手,却又飞快地拿起筷子,给司允夹菜,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没有引起赵嘉佑的怀疑。
“并且因为父亲病重,也开始Cao心我们各自的婚事了——父亲要给我选妃,被我一口回绝,我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赵嘉佑不死心,再次把手搭在祁安歌的手背上。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祁安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顾修瑾,他有心想要再问问他的近况,便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赵嘉佑自顾自地说着什么,祁安歌眼神飘忽着,那只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