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歌高烧反复了三日,往往是白日里好好的不烧了,待得夜深,就再次烧起来,烧得瘦得凹陷下去的小脸绯红。顾修谨咬着牙咽下所有愧疚,握着拳暗暗发誓,崽崽现在受了多少苦,就让赵嘉佑尝到多少痛,甚至连凌迟他的刀几乎都在祁安歌昏睡期间打磨好,就等着遇上赵嘉佑的时候,能够用刀片将其皮rou层层剐下。
顾修谨半夜里醒了。被祁安歌踹醒的。
冷月高悬,万籁静谧,
祁安歌饱满的额头上覆着一层晶亮的薄汗,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着温暖的光芒。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自己摸索着床沿,似乎是想坐起身来,却又因了拉扯到背后的伤口而疼得皱起眉头,连带着动作都停了下来。
顾修谨赶忙凑上去,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掐着他的后脖颈,贴上祁安歌汗涔涔的额头,小声哄着:“怎么了?要去哪里?”话音刚落,便又想起今日睡前倒是忘记带他如厕,想来怕是晚上的那碗鸡汤将他憋醒了,“要尿?”
他也不等祁安歌回答,赤着脚下床将人抱到屋里角落处的恭桶上坐着,又怕他身子太软坐不住,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前倾趴在自己肩头,等着他放水。
哪知祁安歌再次闹腾起来,绵软的双脚在地上胡乱踹着,努力抻直膝盖,大概是因为被顾修谨按压着,所以一直站不起身。
顾修谨叹息一声,小心翼翼把人扶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身,让他贴在自己胸口:“要站着尿啊?”说着又空出一只手扶着他那根秀气的东西,“好吧,尿吧。”
祁安歌像是被抽了骨头的小动物一样,温温软软地靠在顾修谨的身上。他的身高堪堪到顾修谨的下巴,体型却只有顾修谨的一半,腰身更是顾修谨一只胳膊就能揽过来,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莲花香气,熏得顾修谨心猿意马。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般,调笑着说了一句:“崽崽尿尿还需要师兄把鸟,真娇气。”
祁安歌像是听懂了这句,从喉咙口挤出一句意义不明的咕哝,微凉的手似乎想要自己把着,却只是摸上了顾修谨的手。
顾修谨被他摸得胯下一紧,却又猛地觉得对这样虚弱的崽崽都能有欲望的自己简直畜生不如,瞬间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半分。他正了正脸色,等得祁安歌尿完,抖了抖鸟,伸出拇指给他擦干净,又顺手用旁边的布巾把自己的手擦了,这才把人抱上床。
这番折腾下,祁安歌倒像是醒了过来,睁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了?”顾修谨的声音又轻又缓,仿佛眼前这人是假象,他声音大一些就要散了一般。他往前凑了凑,亲了亲祁安歌的脸颊,又像是亲不够一般,从唇瓣亲到下巴,直亲得后者皱着眉连连推拒。
祁安歌看上去有些生气,像是小河豚一般鼓着腮帮子,狠狠地瞪着眼前笑嘻嘻的男人,葱白的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来,颤抖着戳上顾修谨的嘴角,唇瓣动了动: 扎我了。
——顾修谨为了照顾他,这些天一直都没刮过胡子,下巴长出一圈青黑色胡渣,却也丝毫没有有损他的形象,倒是让他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更有了成熟的韵味。
顾修谨却蓦地敛了笑,一只手抓着他的指尖,另一只手的掌心贴着祁安歌的喉结:“你可以出声的,我不想跟你这么说话。”
若是他不能说话,那他这缺席的三年又有什么意义?
祁安歌愣了愣神,仿佛被他吓到了一般,被他握在掌心的指尖蜷了蜷,喉结滚了滚,试探着清了清嗓子,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也只困惑了半晌,随后又挣脱了顾修谨的掌心,戳着他的下巴:“扎我了。”
大抵是因为躺得太久嗓子干哑的缘故,最后一个字仅是气音。
顾修谨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笑了起来,低头咬了咬他的指尖:“好好好,小祖宗觉得扎……”
他翻身下了床,自桌上拿起了那把刀——那把用来活剐赵嘉佑的刀,倒是被他先用来刮了胡子。
顾修谨动作迅速地刮完胡子,又凑上去故意用力蹭着祁安歌的脸颊:“现在还扎吗,嗯?”
祁安歌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昏黄烛火映在他的眼底,温柔缱绻。
顾修谨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毫无畏惧回望着他的祁安歌,体内尚未降温的邪火又蹿了上了来,他的喉结上下耸动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绷紧,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打算去洗个冷水澡,否则他是真的忍不住。
——这些日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摸了不躲,亲了不逃,那Jing致的眉眼,自己当真是越看越欢喜,越看下腹的火烧得愈旺,却也只能够离他远一些,等着欲望消散一些时再凑上去。
见着他转身离开,床上的祁安歌倒是着急了起来,也顾不上后背的伤口还在疼着,扒着床沿,急急地喊了一声:“哥、哥哥!”
顾修谨的邪火刹那间如同chao水般退了干净,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远远地看着坐在床上满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