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谨深知祁安歌胡闹的性子,那些守卫定然也关不住他,便亲自上阵,天天在房间里守着那个整天翻腾的小祖宗。
他坐在案几前,翻看着近几日的账簿,指尖从书页上捻过,账目没看几行又忍不住时不时回头看向屏风后大床上的祁安歌,被子不知何时被他踢开,中衣带子也散了开来,露出这些日子里夜间胡天胡地时咬出的痕迹和他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小肚皮。
顾修谨忍不住扬起唇角,阖上书页,走到床沿,俯身亲吻着内里小rou壶所在地,随后用手掌贴着他的冰凉的小肚子,运起内力揉了揉,直到感觉手心的皮肤温热起来,这才拖过一旁的锦被,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
哪知锦被刚落下,原本睡得好好的人竟是挣扎了起来,分明眼睛还没睁开,却是连额角的青筋都绷紧,喉咙里囫囵着呜咽,腿也在被子下踢踹着。
顾修谨知晓他是做了噩梦,赶紧伸手摇醒了他:“崽崽,崽崽……”他声音轻柔,“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祁安歌的哭声渐弱,却又在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后,迅速往床角缩去,像是只受了惊的猫儿一般,炸了一身的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顾修谨伸出的想要摸他头的手就僵在半空,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变为惊慌,又颤抖着将手收回去背在身后,不自在地笑了笑:“崽崽,你、你这是做什么?”
两人之间十分安静,静得仿佛连顾修谨紧张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害怕,他的崽崽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又要回到之前剑拔弩张的关系当中?
“怎么了?”顾修谨的指尖互相摩挲着,试图让自己笑得亲和一些,嘴角却微微抽搐着逐渐垮了下去,声音也跟着低哑,“崽崽,我是师兄啊……”
祁安歌眼中的敌意逐渐消减,迷茫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轻声哼了两声,慢慢又凑过去,乖巧地在顾修谨跟前跪坐好,低头看着眼前人伸出手来,给自己系上中衣带子。
“做、做噩梦了。”他嗫嚅着开口,又往前挪了挪,双腿跨在男人大腿左右,细瘦的腕子缠在顾修谨他脑后,又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师兄用又粗、又烫的棍子捅我,痛得很……”
顾修谨心头一震,轻抚着他后背的手停了下来,偏头吻了吻他冰凉的耳尖,呢喃着说道:“对不起。”
原本是小小的一声,却让祁安歌立即直起身子,连连摆手:“跟师兄没有关系,是、是我做噩梦,师兄不用、不用道歉。”他说话虽然还有些磕磕绊绊,但终究还是能够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像是害怕他的师兄还会纠结一般,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不是,不是你。”
顾修谨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反驳,心底涌起一阵嫉妒,觉着出现在他梦境当中的不是他这个大师兄,而是那个二师兄赵嘉佑。他死死地盯着毫无察觉的祁安歌,却又在被后者的发丝扫过手背之后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连带着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唤人送了热水进来,亲自给他擦了脸、让他漱了口,又让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厨房里做了糖芋苗,吃一点可好?”
祁安歌当即眉开眼笑,刚才未擦尽的泪水现下就像是挂在眼角正闪烁的星星,他侧过身,趴在圆枕上,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是师兄做的吗?”
他的眸子发亮,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而这星辰当中,就只有一个顾修谨。
顾修谨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心头溢满欢喜,别说是什么糖芋苗,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搭个梯子去给他摘下来。他嘴角带着笑意,抬手抚摸着祁安歌的脑袋:“就你挑嘴——你吃的糖芋苗,哪次不是师兄做的?你乖乖躺着,师兄给你端来。”
“嗯!”祁安歌乖乖巧巧点头,等着惊风阁最金贵的男人去给他端来糖芋苗。
可他向来不是什么听话之辈。
顾修谨这前脚刚走,后脚祁安歌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扯过衣架上的外衣穿好,踮着脚尖往门口跑去。这些日子以来,顾修谨管他越发地紧了,非要说他生了什么莫须有的病,甚至连屋里头的窗户都紧闭,像是生怕他吹着一丝的凉风。他前些日子他翻窗偷跑时倒是见着他憧憬了许久的柿子树,现下也不知是不是结满了黄澄澄的小柿子。
——他想亲手去摘。
好在那株柿子树就在主屋前头的院子里,上头的柿子饱满又圆润,阳光下晶莹剔透,汁水似乎都要涨破那薄薄的一层皮。祁安歌舔了舔唇瓣,四处张望着,生怕被顾修谨逮个正着,暗自告诫着自己就摘两个:自己一个,再分给师兄一个——算啦,要不就摘一个吧,分给师兄肯定会被发现的。
可正在他的指尖就要触碰到那颗硕大金黄的柿子时,只觉得斜后方的锐气袭来,他尚未来得及害怕,下意识地后仰,堪堪躲过锋利的剑气,可他的目标柿子却是没有躲过,被切成两半,黏腻的汁水溅了他一脸。心念电转间,祁安歌的眸子微微眯起,随后手中青光大盛,逐渐幻化出一柄长剑,剑光凛冽,倒映出他比剑光还冷上三分的眼神。
来人却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