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忽然抬起手,顺滑的布料顺着手臂滑下。尽管烛光昏暗,那截露出来的手臂依旧清清楚楚落在鬼舞辻无惨眼中。
深紫色的恙在手臂上飞速蔓延,被恙侵蚀的皮肤好似枯死的干枯树皮,轻轻一碰便会全然剥落,露出掩埋在皮肤下已经腐烂的血rou和森森白骨。
蚀骨的疼痛在脑海中爆炸,夜斗死死咬着下唇,嘴里已经有些许血腥的气味弥漫。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夜斗死死盯着被眼前一幕震住的恶鬼,一双蓝瞳在黑夜里几乎亮得如同妖异。
“……你这是什么意思。”鬼舞辻无惨眯起眼。以鬼的绝佳视力他当然看得到那些Yin森不祥的东西是从溅落在手臂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扩散蔓延而出。
——而那,正是刚才夜斗突如其来的攻击,他猝不及防之下被砍伤后无意间沾染到对方身上的鬼血。
他的脑子里忽然一阵突突疼痛在脑海里炸开,他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在祸津神手上蔓延的不详之物,却又有一股诡异的熟悉感在心底蔓延而上。
被他忽略的某些细节在脑海里尖叫,疯狂昭示自己的存在感。鬼舞辻无惨狠狠按着太阳xue,越演越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身上暴虐的气息浮动。
“你忘了吗。”夜斗咧开嘴。明明都已经疼到快要昏厥,他却好像一点都感受不到似的语出嘲讽。
“一千年前,你从炭治郎手下逃脱的那一天。”
深紫色的恙几乎遍布全身,遍体鳞伤的神明无力倒在地上神志不清,浑身冰凉得好似早已不知死去多时的尸体。
鬼舞辻无惨猛然睁大了眼。
尖锐的指甲狠狠揪着布料上乘顺滑的前襟,几乎要将那一块可怜的布扯烂。他呼吸急促,明明心悸咳嗽的毛病早已痊愈,鬼的心脏也不会再跳动,他现在竟然感觉心里像是针扎一般,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怎么可能忘掉呢?
那一天,神明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成为他愤怒怨恨绵延千年的养料。
“啊——抱歉我忘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嘛。”
祸津神嗤笑,“毕竟你当时只顾着伤害炭治郎,然后像老鼠一样赶紧躲到Yin影里。”
“那又如何。”无惨扣着脑袋,尖锐的指甲陷进rou里,殷红粘稠的血逐渐顺着脸庞滑下。
“就算他因为我的血受了伤,又会怎样。”
“他可是火神,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东西……”
“你还真是愚蠢得可以。”已经没耐心再听无惨的话语,夜斗相当粗暴地将其打断。
他几乎要被气笑,又不免为炭治郎感到一丝哀凉。
“火神受到千万信徒供奉,自然不会因为你彻底泯灭在世间。”
只要还有信徒存在,神明近乎不死。
“可炭治郎他会换代。”
火神之位不会因为神明的离去消弭,所以在一位一位神明离去之后会再度诞生一位火神,接替职位。
火神不会死亡,可炭治郎他会换代,从此在世间不复存在。
“一千年前我急急忙忙赶过去的时候,恙已经遍布了他的全身,他几乎神堕。”夜斗闷咳几声,手臂上的恙逐渐向上蔓延,几乎要迫近肩膀。
“三百年,他在神泉里面修养了将近三百年才勉强恢复不到一半的实力。”
因为重伤,三百年年间火神神力稀微,不仅踏不出神居一步,连最基本的生长都无法维持。
而那时候的无惨在干什么呢?蓝瞳的神明咬紧了牙,疼痛混杂着愤怒冲上脑海。
那时候的无惨因为没有炭治郎的干涉,恣意发展自己的势力。
多少无辜的路人被鬼的血ye污浊,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祸害众生。
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被硬生生拆散,悲恸的哭声夜夜响起在耳边,凄然又绝望。
“你说,这样的你,凭什么还奢望得到炭治郎的垂怜?”
“闭嘴!”
鬼舞辻无惨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祸津神的话就像是一枚枚尖锐无比的铆钉,一点一点狠狠扎进他的心脏里、脑海中,疼得要死却只能被迫承受。
他从来不知这一切,只是自以为是的伤害那本该如同耀日一般明亮温暖的神明。
“啊,对了,炭治郎应该还没有告诉你吧。”
看着鬼舞辻无惨此刻气急败坏的模样,夜斗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你一直在寻找的青色彼岸花到底是指什么。”
他勾起唇角,眼底的亮光如同黑夜里的鬼魅,不加掩饰的嘲讽恶意直直扑向无惨。
“青色彼岸花,还有一个别名。”
“迦具土之心。”
夜斗咧嘴。
“是——它指的,正是炭治郎的心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少是因为,断在这里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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