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照不宣的,就是秦思远高考完那一天,他nainai唯一一次跟陈茗单独见面那次。
可陈茗离开的根本原因也不是这个,他觉得他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 。
“可是小远。。。。。。”
“好了闭嘴。”
只要在他面前提起家人,秦思远就会变得异常暴躁,像个一点就炸的煤气罐。
他不耐烦地一把拉起被子盖住脸,也管不得这里另一个人作何感受 。
老实说,陈茗多少都有点伤心,小远又冲自己发脾气。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陈茗轻轻拉下被子,说,“你腰伤好全了吗?敢这么用力,你要是真好了,晚上试试?”
陈茗的荤段子重出江湖,秦思远听懂了十成十,不过他确实没好全乎。
“算了,熬夜伤身。”
“哈哈哈小远你好纯洁啊。”
秦思远无所谓地撇撇嘴,他听不懂就是他的事了。
由于秦思远父母的工作重心不在首都,买的房子也都在市郊,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就住在了陈茗的公寓里,天天带着老太太例行公事一般到医院坐一会儿,然后两个人趁着气氛溜出门逛街去了。
顾子航也不是每天都有空来看看他的,离春节就几天了,他那边被顾老爷子催得紧,督促他熟练各种业务,还有沈宇那个Yin魂不散的,成天纠缠,烦得要死。
而邵雪阳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被爸妈带回了老家,他哥邵峰则因为牵扯进了陈风临的案子里,现在还在拘留所待着。
关于陈风临与邵峰之间的细节,他们没有让他知道太多,否则的话,以他的性子,又要郁闷好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就造成了病房里只剩下nainai和他二人,而nainai活像个电灯泡,尽管陈茗努力地找话题,也无法让祖孙俩好好交流一次。
所以整个房间的气氛就很尴尬,时不时来上一段古怪的沉默。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秦思远的冷漠,nainai每次来都不会待太久,说一句“到了首都之后要照顾好着自己”,之后就驮着背离开,等着儿子儿媳逛完街回来接她。
陈茗没有感受过如此浓烈的亲情,每每都鼻酸眼烫,偏偏秦思远这个局中人比他更像个局外人。
很快,首都炸响了第一枚礼炮,随之而来的是彻夜的狂欢。
陈茗削完苹果,抬头发现他正望着窗户外的璀璨光景发呆,于是便问他:“想出去看看吗?”
秦思远闻言摇头,回道:“这样够了。”人多就不好看了。
“你啊,也出去走走,医生说你得多呼吸新鲜空气。”
“我就是医生。”
陈茗失笑,把分成瓣的苹果递给他,说:“是,秦医生,那麻烦你能不能实现一下医者自医呢?”
秦思远挑眉道:“意思说我得当你面儿给自己开个膛?”
“哈哈哈。”
陈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从他走出Yin影,就突然发现周围有好多有趣的人事物,最特别的当属秦思远,他总是能在几句话之间戳到他的笑点。
正笑着呢,平板上忽然弹了一个消息——
顾子航:12点接视频,我陪小远跨年。
前几年就他还没有大张旗鼓地回到顾家,也就没有那么多束缚,但是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儿,顾老爷子决计不可能放他走。
他担心秦思远在医院里会孤单,陈茗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陪着他。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给秦思远发信息,是因为那太羞耻了,而且秦思远接不接还是另一码事。
“呵。”
陈茗下意识冷笑一声,这混蛋是不是在炫耀他陪小远过了很多年?
秦思远问:“怎么了?”
“没事。”
他一边说,一边打字回复顾子航:不可能,你做梦,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
顾子航:?
“子航,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沈宇摸摸搜搜地走到他身后,附在他耳边暧昧地说,“爷爷又在找你了。”
顾子航当即暴躁:“爷爷?!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顾家人啊,”沈宇抿嘴贱笑,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快走,爷爷等着急了。”
陈茗关了平板,眼里又染上了笑意。
什么东西?他想到什么了?哪个傻逼?
秦思远吃味,眼都不眨地盯着他,却没有问。
陈茗对上他暗沉的眼睛,脑子飞速转动,思考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怎么了?”
“没事!”
啧,火气这么大,没事才怪。
于是他认命地开始哄人,千错万错都有他的错,管他是什么,扛下来就是了。
嘴巴都说累了,他就躺到秦思远床上,避开他的伤口,说:“挤一挤,外面好冷。”
屋里开着空调,26度起步,冷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