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陈茗,都是昨天他和自己谈笑风生的模样,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也会有这么蠢的时候?
像他这样的人,原本他以为就算哭,也是九年前那样沉默地流眼泪。
就在刚刚,他还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听见自己压抑不住的哭腔,只是哭,然后越来越大声,哭得呼吸不上来,整个走廊都是他的恸哭声。
值班的护士和起夜的病人还以为手术室里那位已经去了,感同身受地抹了把眼泪,也不打算去安慰,这种事情,谁又能安慰得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状态,写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124、等你醒了(上)
秦思远心说,我不想哭了,不想哭了。
可是他不能控制,拼命抑制了哭腔也变不成哽咽,抽噎只会让他脑仁很疼。
他把头埋进双腿之间,让声音小些,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混着口水和鼻涕。
他想——混蛋陈茗,老子都为你哭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良心的话,就快点醒过来。
这次绝对要把他的腿打断,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杵着拐棍儿“千里送人头”。
胡乱想着,他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天光大亮也不晓得。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他从地上站起来,因为低血糖,眼前一花,摇摇晃晃的要扶着墙才能站稳。
他晃了晃晕乎的脑袋,殷殷地望着医生,害怕听到那句“我们尽力了”。
看他满面愁容,双眼跟核桃一样,医生也没含糊,直接说:“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秦思远连忙问:“什么后遗症?”
“心脏病,他是不是从冷冻室里救出来的?”
秦思远愣了愣,有些结巴地回答说:“差,差不多。”
医生摘下口罩,严肃认真地说:“他得留院观察两个月,这期间要好好看护。”
秦思远点了点头,还能喘气就好,至于心脏可能出问题,到时候换一个就是了,这是他擅长的领域,他亲自Cao刀。
很快,陈茗就被推了出来,届时秦思远依然双腿发软,跟着走时差点一个不稳栽倒陈茗身上。
护士赶紧扶开他,责备道:“小心点,刚出来就又要被你撞进去。”
回病房的路上,秦思远都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实在是蹲了太久,脚筋都断了一样,他若是想伸手摸手术车,就会被护士毫不留情地打回来。
到了地方,看见几个小护士动作熟练地把陈茗弄到病床上,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叫她们小心点,别伤着他了。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其中一个护士回头来安慰他,“刚刚那个医生很厉害的,他手上从来没出过意外。”
即便她这样说了,秦思远也放心不下,万一陈茗就是那个意外呢?
越想,他越心焦,恨不得自己一个人承担全部。
她们一忙完,秦思远就扑到了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茗看,好像他下一秒就会醒来了。
临走前,小护士不忍心看见他憔悴不堪的样子,就又劝道:“你也休息会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秦思远只是摇头,但至少还听得到别人讲话。
护士轻叹了一声,轻轻关了门出去,干这行总感觉泪腺不够用。
他也不说话,就坐在陈茗床边,时不时看下心跳血压,没有变化最好。
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人,他也不指望他能立即醒过来,但他希望陈茗睁眼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
所以他连洗把脸都不干,生怕他走开一会儿,这人就醒了,到时候看不到他人,肯定会害怕的。
过了会儿,他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两下,他分神去接,却因为喉咙疼而发不出声音。
“喂?小远?”
他吞了两口唾沫润润嗓,答应了一声:“嗯。”
听到他的声音,秦母舒了口气,然后又担心地问:“你们去哪了?我怎么联系不上小茗?”
他看了眼床上苍白如纸的人一眼,说:“医院。”
秦母惊呼一声:“啊?!小茗出什么事了?”
“。。。。。。”
这件事说来很复杂,而现在秦思远也没心情、没嗓子去跟她解释。
秦母还以为自己被挂电话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疑惑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挂了。”
说完,不给秦母反应的时间,秦思远挂断电话,手机关机,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陈茗,看着他胸膛的微弱起伏。
那头秦母莫名其妙被挂了电话,满脑门问号:“谁挂了?”
秦父帮她把呆毛压下去,宠溺地说:“你儿子。”
挂了正好,省得媳妇儿有事没事把他俩挂嘴边。
虽然这么想着,但当他之后知道了事情始末,拿着菜刀冲进局子的时候,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父亲,后来秦思远去保释他的时候显得很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