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结果就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哭成狗了。
一连串的问句把陈茗砸得心上烂了几个洞,秦思远定是又惊又怕,才会一次性憋出这么多问题。
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秦思远无意识地将他的手指捏得生疼,他微微皱了下眉,秦思远就连忙松了手劲儿,心疼地问:“疼?”
他摇摇头,唇角微扬,想抱抱他。
他说:“抱抱我。”
秦思远便迫近他,隔着被单轻轻环住他,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不适。
这样的距离,能让陈茗清晰地看见他眼里的血丝,眼下的青黑以及鬓角的白发。
他心里刺痛,喃喃道:“你长白头发了。”
秦思远浑不在意地说:“少年白。”
是少年白还是愁白发,陈茗一眼就看得出,眼泪顺着之前的痕迹又流了下来,秦思远蹭蹭他的脸,说:“别哭了,我心疼。”
陈茗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随口撒个小谎:“我困了,陪我睡会儿。”
秦思远摇摇头,怕这一睡,梦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我看着你睡。”
他眼里的倦意在翻涌,而他却不自知,陈茗一心想让他好好休息下,就说:“你拉着我的手睡,就睡一会儿,不然我就一直哭。”
这种说话方式确实很幼稚,虽然起不到什么威慑力,但至少让秦思远真真切切感受到,陈茗已经醒了。
他小声犯着倔:“哭就哭。”打定主意不会睡,他一点也不累。
可等到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疲惫,仅仅一会儿,他的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了。
他缓缓趴到陈茗身畔,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握着他,侧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认输了:“我就睡一会儿。”
陈茗艰难地抬起一点脑袋,嘴角扬起一抹笑,温柔地答应:“好。”
127、都会好起来了
秦思远睡得很熟,拉着陈茗的手却一点不松。
天很冷,就算病房里的暖气供应很足,陈茗还是担心秦思远就这么睡着了会感冒,于是尝试坐起来帮他盖一床被子。
很明显,他高估自己了,两只小臂都插着针管,他的血管本来就细,这几根管子肯定也是人家花了大力气才扎进去了,于是他动也不敢动,只能等护士查房,帮他这个忙了。
秦思远睡了多久,他就看了他多久,脖子又酸又涨,心里也是。
看样子,他受了很大的惊吓,梦里也不安稳,眉头死死搅着,毫不夸张的说,绝对能夹死蚊子了,他时不时的还会浑身轻颤,震得病床都会抖一抖。
陈茗想安慰他,却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默默心疼。
秦思远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天全黑下来了,雨不知道何时停了,窗帘被护士拉开,窗外的迤逦景色尽收眼底。
他恍若梦醒,猛地撑起身子,看见陈茗明亮的双眸才吐出一口气,不是梦,太好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陈茗已经从护士那儿了解到,这个家伙整整四天不吃不喝,让他又气又感动。
“再睡会儿吗?”他问。
秦思远摇摇头:“不。”
睡久了会头疼,所以他向来不喜欢赖床。
平躺着聊天有些费眼睛,尤其是秦思远几乎要滑到床尾了,都快看不见了。
于是他让秦思远把病床摇起来一点,然后他也坐近一点,到他手边。
秦思远沉默地一一照办,看得出还在生闷气。
陈茗搭着他的手,问:“饿不饿?”
摇头。
“渴不渴?”
摇头。
当然,他也只是走个过场问一问,要让他乖乖吃饭还得靠自己,他瘪了瘪嘴,装委屈信手拈来:“我饿了。”
秦思远错愕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想,他也饿了四天了,这几天只打了两针营养剂,胃里肯定是没东西的,就问:“想吃什么?”
气归气,不能饿死这个混蛋,不然以后有自己难过的。
经过这一场大灾大难,秦思远总算体会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这四天里他想了很多,最多的就是打断陈茗的腿,让他哪儿也去不了,看他还怎么制造“惊吓”。
不过也就是想想,要是他真的哪儿也去不了了,自己不也得跟着难过?
陈茗随便说了几样秦思远爱吃的,让秦思远收拾一下再出去买,也有心叫他出门呼吸下新鲜空气,所以也没特意提叫外卖。
秦思远看着便签,有一瞬间的怔愣,转身的时候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若是陈茗强势一点的话,他或许不会乖乖吃饭,可他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说着不吃,但当饭菜摆到面前,他还是会“勉为其难”吃点的。
何况,他是真有点饿了,胃还在隐隐作痛,看来是胃病要复发了,得悄悄去买盒胃药。
秦思远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