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白一愣,说道:“…… 确定吗,这话可不能乱说。”
“确定啊,” 姑娘道,“念老板总是骂他最是下手没个轻重,他送过去的手下,只要被姓廖的玩过的,要么伤得不轻,要么回来也要躺上一天。”
徐致远和傅书白若有所思,也没了瞎扯的心思,给几位透露信息的姑娘不菲的打赏之后,在这百乐门中浮华的夜色中,披着一身闪烁的灯光离开了。
“金吉瑞和廖德肯定在吴深院失踪之前就是熟人了,不然当初他怎么会让廖德赊账。熟人最难开口要账,他后来去拜托吴深院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傅书白说,“而且…… 金吉瑞虽然也撬不出吴深院的去向,但他对桐秋的照顾我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不能直接证明他和廖德就是’狼狈为jian‘了。”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感觉。” 徐致远说,“你也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才清。”
“也是……” 傅书白垂下眼睫来,反省道,“我原本觉得桐秋一个平常得也没什么背景学生,被忽然被邀请到那种规格的聚会上,定然有什么不对劲。可知道邀请着是金吉瑞时,警惕心却放下来了。”
“我三天后去夜会上看看。” 徐致远道。
傅书白看着徐致远道:“这事需要告诉俞老师和桐秋吗?”
“当然需要,咱的人都需要告诉。” 徐致远坦然道,“话本看多了吧你,行动前不跟团队互通消息的孤胆英雄,在现实中是没有好下场的。”
“……” 傅书白道,“好。”
“不过我要去晚会这件事不要跟我小叔说,” 徐致远蹭了一下下巴,道,“我可能要另辟蹊径。”
“…… 另辟蹊径?”
“正常地去参宴能打听到什么?不入虎xue,你连虎子的屁股都见不着。” 徐致远说,“我去会会那念老板去。”
傅书白揉了揉眉心,这才知道这少爷跟他大吐完被拒绝的苦水之后拉他去百乐门 “泡女人” 的目的。他说道:“远儿,怎么感觉你失恋之后智商都升华了。”他总结道,“莫不成是俞老师的美色还有降智的能力。”
“呸,老子本来就聪明绝顶,” 徐致远踹了他一脚,道,“还有你,你他妈别一口一个失恋的,要不是听你的建议这么早坦白,我至于……” 大概又想起了俞尧冷漠又执拗的模样,徐致远心一梗,烦躁道:“行了行了…… 滚开,我不想说话。”
“这赖我吗?要不是你先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至于惹出这茬来的么。尽早坦白也是以防夜长梦多,你看,你现在不就没梦可做了吗。”
徐致远指着他,道:“闭嘴。”
“行,” 傅书白抿了一下唇,但又没忍住继续说道,“那俞老师你还追吗。”
“比他年轻漂亮的多了去了,我几天就能找一个,保底还有爹妈介绍的亲事。” 徐致远一副坦然自若,收放自如的模样,说道,“我从来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真的?” 傅书白双手一摊,夸张道,“我看你刚才一派’心倾美人骨‘的言论说得那么好听,看上去’吊死‘症状不轻。”
“闭嘴你个狗贼。”
第56章 双兔
梨落坊在淮市的一个偏地,徐致远没去过,人生地不熟,一去就能见到领头的大概是件难事——但是他有钱。
恰好梨落坊的规矩不少,但唯钱字打头,打点的数目够了,大可一路通行到内院。
左右种的花又赶上了开的时候,白墙黑瓦的大院就藏在落英缤纷的里头,有些世外之地的味道了。
院子里有棵大海棠树,徐致远老远就看到树下几个孩子,头上顶着满杯的水,正罚跪,上身板正,一边跪还一边带着哭腔地背着 “之乎者也”。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墨蓝色长衫,立领和斜襟都镶了白边,手里拿着小细棍在这群小孩面前巡视。谁头上的水撒了,或者背错了就得挨一下。
女人随手撩了一下披肩的长发,右耳的红色耳坠晃了一下。看到孩子的目光聚到一处,“嗯” 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徐致远的视线对上。
徐致远朝她微笑,她则挑起两边眉来。两人没说什么,女人给徐致远让出进院的路来,自己坐到了一把檀木交椅上,朝门口比了个请。徐致远道了声谢,紧了一下西装襟口,走了进去。
只听里面传来:“哎等一下,客人您是来?”
“哦,初来贵地,我来找念老板。”
杂役道:“念老板不是随便能见的。”
“你看这些够吗。”
“……” 杂役似乎噎了一下,唤了语气,道:“哎呦小的怠慢了,您是哪家少爷?”
“这您就不用管了,难不成跟念老板跟人见面还挑出身吗,” 徐致远笑道。
“是是是,我管不着。” 杂役恭敬地弯腰,掖好钱,也朝门口比了个请,说道,“请您出门,原路退回几步。”
徐致远:“?”
杂役解释道:“念老板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