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你费心思记住他的喜好?”
他算什么东西?!容思一愣。他是您以前宠过的奴才。哲笛得宠那几年他近身服侍,他的喜好不用特意去记都已经刻在了容思的脑海了。哪怕他们之间有个人恩怨,但因为他是主人宠过的奴才,容思还是会按照从前准备哲笛喜欢的茶水。
哪怕是当年哲笛冤枉燕陵害死了那个孩子之后,他依旧服侍了哲笛许久。直到哲笛不受宠被驱逐到海外。
他哪里配恨别人,他连恨都没有资格。
容思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并不敢辩驳什么。主人责骂他,就是他的错。“是。奴才错了。”
段承文见他认错,这才舒心了一些。踹了一脚道:“知错就好,起来吧。”
那日谁都看得出来,容前辈状态不好。他甚至在帮主人睡前按摩的时候走神了。
“停了。”段承文闭着眼睛吩咐了一句。容前辈却似乎没听到一般双手继续轻柔的捏上了主人的肩颈。
白跃礼见着前辈像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生怕主人发火,有些干着急。他有点忐忑惶恐的看着主人,shi漉漉的大眼睛里都是担忧。
可意外的是,走神的前辈并没有惹主人发火。主人甚至回头握住了前辈的手:“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容思这才一愣,双膝一软跪下了。“奴才该死。”
段承文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热,但容思双手冰凉 ,脸色发白的难看。“跃礼,拿碗热汤来。”
按照吩咐,汤里放了些助眠的药物。容思被勒令躺在床上,几乎是几分钟后就入睡了。
容思睡觉一贯非常老实,甚至连翻身都不会。小时候三少怕黑怕冷,总是让他上床暖脚。他缩在床脚柔软的小腹暖着三少如玉般雪白无暇的小脚。他一动不敢动,甚至都不敢深睡。多少夜,他都是这行蜷缩着过的。
直到三少8岁的那一夜,他依旧想蜷缩上床帮三少暖脚,三少却把他踹了去了。
他不解的望着那居高临下的小小少年。
他听到三少说:“我长大了,我不用你陪了。”
他低下身子,心里有些难受。原来您长大了,就不需要奴才了呀…其实能陪您睡觉,奴才心里,心里是欢喜的。
可惜,您不要奴才了。
段承文坐在床边看着容思的睡颜。因为助眠药的缘故,床上的人很安静,只是眉头紧锁,像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段承文伸手抚了抚那人的眉,却似乎抚不平岁月的拿刀刻上去的痕迹。
三十多年了。日日看着他,他都快不记得他的大管家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他也年轻过吧。他也年轻过吧?
床上的人突然蜷缩了一下。容思极小声的呢喃了几句,段承文并没有听清。
他看向白跃礼,白跃礼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小声说:“主人,前辈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段承文似乎没懂。
床上的人小幅度的动了一下,侧了下脸,眼泪无声的流了两行:“对不起。对不起…”
段承文愣了。容思做梦了。哪怕是做梦,说梦话了,他依旧很老实,身子只是小范围的蜷缩几下而已。哪怕在梦里,容思都这么规矩。
屋里很静,静的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呼吸声:“主人,奴才就求您这一次…奴才就求您这一次。奴才这辈子就求您这一次。”
“别杀他。您救救他…他是个好孩子。求您,求您了。”
屋里的奴才跪了一地,都恨不得没长耳朵。
“对不起,燕陵。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段承文什么都没说,起身出了卧室。在起居室里的沙发上坐下了。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平静到让人心颤:“把程亦清叫来。”
程亦清很快被传来了,穿着浅色家奴套装的小孩子身型显得很修长,或许是因为养伤的缘故,他比几个月前消瘦了几分。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了。白跃礼偷偷打量了几眼,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小孩。
可惜,主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少了个劲敌争宠欣喜还是该为这孩子伤感。
在主宅,没有主人的宠爱。日子很难熬。
“奴才给家主请安。”
段承文修长的双腿随意一伸,他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带来一大片Yin影与极强的压迫感。
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空气似乎都稀薄了几分。
“接下来,我问,你回答。”简明扼要的命令:“今日,容思上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字也不准漏。”
那跪在地上身形消瘦的漂亮孩子rou眼可见的抖了一下,却压抑着自己的恐惧稳住身子。
害怕,却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有一点倔强。
“回家主话,奴才不知道。”
充满恐惧的小孩子自不量力的打算死扛。他知道自己扛不住,可是他不想出卖容大人。大人信任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