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钝了嘛。]
白发咒术师整个人一僵,呼吸顿时乱了套,之前那个躺在女性裙摆下的太宰治特别正经、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是情侣的模样又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不是吧?]
他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可能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加上他对爱情没那么不庄重,至少他不能接受现在年轻人的开放型性关系,但看这个成年体太宰治一看就是一只不能摸不能碰的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六眼无差别接受信息,就导致五条悟很难始终对一件事集中注意力,他之所以形成这种漠然而又冷静,却同时自我得过分的性格也和这双眼睛有关。
白毛猫猫低着头坐在地上,整个人纠结得像根麻绳,原本想问的问题被这样一打岔,全都抛之脑后。
他看了看太宰治,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又看了几眼。
太宰治简直开发了五条悟新世界的大门。
咒术界的最强天花板在被太宰拐到床上前,从未产生过恋爱的想法,他从出生就有数不尽的责任和要求压在身上,首先是没空,其次是不能。
总监部的烂橘子从他这里无处着手,只能将突破口放到他的学生身上,要是他有了恋人,肯定是烂橘子的头号目标,除非他把自己的恋人随身绑定着,否则那人就要时刻承受被杀死的风险。
所以别看五条悟一天天看起来和谁都认识,笑嘻嘻得没有半点距离感,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个热情的人,没准还有点情感障碍,和他成为熟人很容易,但要再进一步,简直比在海中捞月亮还难。
五条悟活到28岁,他唯一的朋友,仍然是16岁就叛逃、后面被他亲手杀死的夏油杰。
其他人要么被他贴上标签,类似于[学生][同学],要么被他粗暴地归成一类——熟人,他身上这个特质稍微相处久一点就能察觉到,对他有好感的人,最后都会因为投入与收获差距太大,就此作罢。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高专一年级学生叫他[五条老师],二年级学生则用昵称[悟]来称呼他,轮到三年级学生直接是[五条悟]。
但现在五条悟没注意,他所纠结的都是“我不可能和一个作风浪荡的家伙谈恋爱”、“我未来的恋人不应该是我的学生”、“未来的我是被六眼烧坏脑袋了吗”……
诸如此类。
——而不是【我不可能和太宰治成为情侣。】
太宰治朝五条悟的方向扫了一眼,哼笑了一声,又冲着他摆了摆手,过来,他说,五条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现在太宰治故技重施,他顿时有种被揪了猫尾巴后的不爽。
他索性不想了,蹭到太宰治正对面,像只黏人的大猫一样往对方身上一趴,下巴支在瘦得嶙峋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干什么呀?”
太宰治从衣兜里摸了颗糖出来,手指灵巧地撬开白发男人的唇瓣,将那颗糖块塞了进去。
“别生气了。”
第45章
“好烫!”
太宰治眯着眼睛, 不住地吸气,简直像一只烫到舌头的猫,他不太端正地坐在被炉桌前, 胡乱蜷缩着两条长腿,七海建人家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实用主义,眼下正值天热, 桌子下就放了盆冰, 太宰治伸手在冰盆里摸了摸,再用冰冰凉凉的手指捂住下半张脸。
“好烫啊。”他含含糊糊地说。
夏油杰夹了块牛rou,无语地看着他:“你很饿吗?”
七海建人考虑到人数众多,又都是成年男人,就调了一些照烧汁,简单切了些食材,做成了寿喜锅,等着锅开的时候, 太宰治一直愉悦地哼着调子,时不时用指尖敲打两下桌面, 等汤汁滚起泡, 他竟然径自夹了一枚滚烫的豆腐块,一口吞下。
七海建人:“太宰。”
嘶——”太宰治卡着自己的喉咙,一副要被烫死了的模样, 他接过五条悟递来的冰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因为感觉很好吃嘛, 娜娜米,蟹酒只开一瓶就好了。”
七海建人诧异地放下了启瓶器。
他寄给太宰治的特产总是有酒, 虽然说这个国家未成年人是绝对酒Jing禁止, 但七海建人从来没在意过这点, 他好像也不觉得以太宰治的年龄喝酒有什么不对。
太宰治一向和同龄人不同,其他青少年还觉得喝酒是步入成年人社会的标志,开始沾沾自喜时,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亲吻女性的双手,笑嘻嘻地出没于各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对他来说,喝酒是为数不多的爱好,就和他曾经尝试过的药物滥用一样。
有种说法叫“浅酌”,是指健康而满足的饮酒法,很是风雅,一向被有钱有闲的先生太太们所提倡,小菅银吉就应该是这种人,在融融春光里,樱花树下,用一只Jing致的小瓷盏,慢慢酌上一杯,或者伴着游女,端着酒站在游廊,轻笑着望着下方的人间烟火。
可实际上的太宰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酒鬼了。
八只蟹rou罐头,七瓶蟹酒,两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