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革踌躇一下,抿唇道:“是我失言了。”
宇文绍并不追究,问:“事情查的如何了?”
“林俨之前与宇文绍并无交集,或许是主子多虑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留下宇文绍这个活口……”
宇文绍沉yin着,子革和奴奴站在一边,待他示下。
突然,宇文绍抬眼向殿外望去,那一眼又冷又厉,子革心下一凛,右手虎口按到剑柄上,几乎是反射性地护到宇文绍身前。
殿门前,林决杀掉最后一个只身冲上来的士兵,血ye喷洒出来溅到空中,身着青色长袍的逍遥王浑身浴血,他手持剑身斜斜指向地面,剑尖往下滴血。
这是林决第二次仅凭一人一剑便杀进皇宫,第一次是为了护驾,这次亦是如此,第一次林决成功了。而这一次,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宇文绍?”
林决挥剑甩掉剑上的血,剑尖直指对方,“来战!”
子革被身后之人推开,他还未来得及反对,腰间利剑便被他的主子抽出,锋利的剑刃冷光闪烁,宇文绍看着林决,说:“你会死在这。”
林决并未说话,他冷静地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通身的气势猛然外放,染血衣袂纷飞交叠,林决持剑俯冲而去!宇文绍站在原地,电光火石间,一抹寒芒飞至眼前——
一只手握住了那剑尖。
林殊星垂着头,血水从他掌心滑落,两个男人的剑势铺天盖地朝他扑涌而来,小皇帝宽大的衣摆猎猎作响,林决内心一震,手持利剑,身体竟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你保护他?”
“想保护他?”
宇文绍和林决同时脱口而出,林决战意昂扬的眉眼欲裂,他不明白林殊星为什么在此时此刻以这种姿态站到宇文绍这逆臣的身前。
林决认为林殊星当初从死刑中将宇文绍救出只是一时兴起,他看着林殊星脖颈处隐秘的伤痕,不敢相信到了如今这幅局面,自己的弟弟仍要保护对方。
林殊星不清楚林决在想什么,他看向宇文绍,他知道宇文绍是真的会杀了林决,宇文绍有这个胆量,也有动机。
“想保护你的皇兄?”宇文绍又问一次。
林殊星抓着林决的剑尖向后退,有些呐呐,“嗯。”
宇文绍笑了,他扼住小皇帝的手腕,摊开那只血rou狰狞的掌心,男人的银眸微微眯起,叹息一声道:“你很喜欢用自损的方式来威胁我啊,陛下。”
林殊星十指蜷缩,浑身颤抖,他想要离开,刚刚的确是他冲动了,他害怕林决真的就这样死在宇文绍手上。
林决是林俨的皇兄,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兄长,林殊星不想看到对方因为他而迎来那样的结局。
“怎么,知道我吃你这套,所以故技重施?”
宇文绍将人拽到身前,抓着对方纤细雪白的脖颈贴到耳边,“还是说陛下……恃宠生娇了?”
子革和林决已在殿外决斗起来,宇文绍抚摸小皇帝的身体,携着对方也走到殿外,横尸遍野的青砖地面让人无处落脚,宇文绍踢开几具尸体,看奴奴一眼,让他搬把椅子出来。
林殊星被放到椅子里坐着,他关心战斗情况,刚一坐下便要起身,宇文绍按着他的肩膀,说:“再动一下,我挽了你的筋。”
“呃……”林殊星撑着扶手稳稳落座,他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抿唇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宇文绍偏头看他一眼,蹲到椅边,一手牢牢按住他,削铁如泥的刀尖插进对方的左脚跟腱。
“啊——”
“我说了吧,你再动一下,我会废掉你……”宇文绍抽出匕首,刀尖从脚跟拖出一连串的血rou,男人压着小皇帝痛到不停抽搐的身体,道:“说话也不行。”
林殊星的眼白浮现血丝,他哭泣、嘶吼,想要俯身去够他破碎的脚,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这种直面痛楚却无法死亡的局面,更何况这种疼痛还是世界之子给予他的。
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创伤让林殊星涕泗横流,他在宇文绍的压制下大口喘气,男人眼中病态的占有裹挟着他的灵魂,让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奴奴听到呼喊,他嘴里念着「陛下」、「陛下」,尝试靠近他效忠的主,却被宇文绍的眼神逼退——过去就会死。
奴奴本能向后挪动一步,他吞咽唾沫,极具的惊恐让他口中发干,他不能死,奴奴知道,他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救出陛下。
“俨儿——”林决的剑尖从子革颈前闪过,子革的攻势被暂时逼退,林决咽下一口血,眸中血光闪动,他要先杀了子革,再杀宇文绍,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救出他珍惜的弟弟!
可俨儿在痛!!
理智与情感在林决脑中争斗,林决已无力去分辨对错,只能顺从心底的意志。想罢,他挥剑,朝正在伤害林殊星的宇文绍杀去——
“你动一下,我也会废了他。”宇文绍站在原地,大掌抚摸着林殊星的黑发,整个人冷静得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