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万一激怒了花陵,得不偿失。
“走吧,别碍眼。”
只见花陵摆了摆手,转身迈着两条长腿去收拾身后那张凌乱不堪的床。
沈檀深不由起身,他先是站在一边看了会正用法术收拾床铺的花陵,确认花陵没有其他吩咐,他才迈开腿,走到床头,取了一瓶辟谷丹,正想绕过屏风,去自己一贯待的书房。
花陵突然在他身后冷冷道:“少和凌子宵说话,知道么?”
沈檀深停下脚步,回了句:“嗯。”
一路上,沈檀深走得有些慢,他下面两个穴口还微肿着,更别提没有清理干净的女穴里还格外湿润,让他很不舒服。
走走停停中,沈檀深抚摸着自己有些沉重的额头,眸光闪动着,他其实已经猜到自己的记忆可能出了一些问题,很明显,凌子宵不可能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那么一点记忆。
在和花陵签订完魂契后,而花陵恰好消失不见的那半个月里,他不仅把小天地阵法的薄弱之处摸索了出来,他还趁着自己神智最为清醒,还没被魂契彻底改动的时候,用玉简录制了一份关于他过往曾经做过什么的记忆备份,为的就是防这一天。
而这份记忆玉简自然是放在书房里,那里有很多记载各种秘籍的玉简,混在一起,没人会去一一翻看。
等沈檀深走到书房,他先是一个人撑着昏沉的头浅眠了一会,正当他抬起手去翻弄案台上那一堆玉简的时候,突然,他顿了顿,惊恐地发现他的案台竟是被人动过。
沈檀深眼眸一缩,脸色猛地变了,他把那堆被人一一叠放好的玉简一个个翻找了出去,却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那枚玉简。
他顿时心乱如麻,而案台上笔墨纸砚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那个人很细心,而原本铺垫在桌面上是一张白色的宣纸,此刻却放着他之前闲来无事作的一副花枝图。
白色的宣纸上画了一枝墨色却依旧繁花似锦的花枝。
哪怕没有颜色的点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上面开着的花便是一朵朵桃花。
沈檀深眼眸颤了颤,为什么这副画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寂静的书房里一个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师尊素来喜爱的不是梅花么,为何要画一枝桃花?”
有人竟是悄无声息地站在离他几尺距离的地方,而他居然没有察觉。
沈檀深惊得连忙抬起头,后退几步,便看到一身黑袍的凌子宵静静站在案台前的角落里。
青年倚靠着书架,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质,他仿佛站在那里站了许久,久到他仿佛和周围融成了一体,又或者从沈檀深进书房的那一刻,他便在那里了,可沈檀深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竟是没有发觉有人在那里。
凌子宵相貌俊美,却面无表情,此刻更是用一双冰冷深邃的夜色眼眸凝视着沈檀深,可沈檀深却觉得凌子宵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他此刻所思所想般让他隐隐不安。
半响后,沈檀深才僵硬地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他道:“好久不见,子宵。”
他很想质问凌子宵,是不是他把他的玉简拿走了。
可最为惊恐地还在后面,凌子宵从黑袍下伸出一只手,那枚格外重要的玉简正静静躺在凌子宵的手心里。
似乎感受到沈檀深此刻散发着如临大敌的气息,凌子宵那双深邃的眼眸悄然收敛了几分冰冷,他走过来,将这枚玉简放在了沈檀深的手心里。
他道:“这是师尊的东西,我没有动。”
玉简放入沈檀深的手里,沈檀深便能知晓了凌子宵说的不是假话。
上面留着他的禁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说明里面的东西还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太好了。
沈檀深正松了一口气,可他却听到站在他面前的凌子宵淡淡开口道:“师尊,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凌子宵那毫无波澜的目光正注视着沈檀深,而沈檀深把玉简握紧收好,他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
比起沈檀深此刻的生硬,凌子宵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他拿起沈檀深放置在案台的瓷瓶上,询问道:“师尊这些时日便只吃些辟谷丹么?”
沈檀深僵硬地点点头。
凌子宵把手中的丹药又放回了案台上,他道:“师尊恢复了七情六欲?”
“是。”
两个人一问一答,凌子宵问什么,沈檀深便答什么,直到两个人相顾无言,而凌子宵也似乎没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现在轮到凌子宵没了七情六欲,他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打扰了,师尊。”
说完后便没有再停留,从沈檀深身边走了过去。
而沈檀深握着手里这枚玉简,他感受到凌子宵离开,心中却生出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
为什么明明凌子宵走了……
他却没有释然的感觉,反而内心越来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