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眠匆匆推开家门,将手里的包裹塞进迎上来的林羽手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线大得仿佛连接了天空和地面,林酒眠披着塑料雨披,进门前抖出了一兜帽的水。
“我让你收拾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林羽低着头:“咳……治疗仪都放好了,吃的药也拿出了三周的量,其他都打包好了。”
“嗯。”林酒眠把shi透的上衣脱掉,背过身去换上干爽衣物:“我们过段时间就搬家,你别再去咖啡馆打工了,时刻注意看我的终端消息。”
“这次要去哪里?”
“别问了。”林酒眠撸起袖子往工作间里走:“总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
林羽的额头顶在他的后背,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
林酒眠垂下双眼,环抱着他腰部的手臂纤细,带着病态的苍白,上面有零碎几道注射抑制心脏室颤的稳定ye的针孔。尽管时间很紧迫,但他还是愿意分出不多的耐心,温和地安慰林羽。
“别怕。”林酒眠柔声说:“我最厉害了,什么事都能做好的,相信我。”
“我知道。”林羽闷声说:“哥哥一直都很厉害。”
“那就早点休息,我们要做一次长途旅行,而且你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了。”
“哥哥。”林羽开口:“这次结束,你可以不再做这样的事了吗?”
“很危险。”林羽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我希望能和哥哥好好活下去,虽然我的病很花钱……但是我可以吃便宜一点的药,等我进入学校毕业后就可以工作了,那时候我来赚钱养哥哥。”
“好啊。”林酒眠牵住他的手,与他五指交握。
“我向你保证,这次结束后,我就和阿羽一起好好生活。”林酒眠淋过雨的冰冷手掌贴着他的手心:“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快乐地活着。”
林酒眠在顶楼放飞了无人机,夜幕已经降临了。
他高度集中注意力忙了一整天,白天和那只冰冷滑腻的眼镜蛇交谈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尽管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脑子依旧很清醒,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
黑暗中他有点夜盲,只能看见不远处有个明明昧昧的橘红光点,林酒眠打起Jing神向那里仔细看,倏然变了脸色。
是墨衷倚着墙,嘴里叼着支烟,烟头已经燃烧了大半,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解释。”墨衷声线平和,没什么喜怒的样子。
林酒眠微微松了口气。
也没有想象中生气。林酒眠心想,应该还可以应付。大家朋友一场,现在过不久就要分别,还是体面一点好。
仔细想想,除了林羽,离他最近的人就是墨衷了。
天太黑了,林酒眠看不清他墨衷泛着血丝的眼角,也看不见他腰上的黑色军刺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我做完这一笔,就和林羽去别处了。”林酒眠说:“等我走了,你可以卖掉我工作间里的设备,折价能有百来万,算是毁掉的那辆车的赔礼。”
墨衷沉默了一会:“你要去哪里?”
“长门星。”林酒眠倒是很坦率。
“那我呢?”墨衷把烟头扔在脚边,踩熄了它。
林酒眠有点语塞。他的良心确实有点不安,但他也的确没什么带墨衷一起走的想法。他甚至有点奇怪为什么墨衷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向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
“我们也没有确立过任何关系,”林酒眠说的有点磕巴:“工坊的设备送你了,我再把黑街钱庄里的我户头上的钱给你,大概有个六十万,谢谢你照顾我。”
“这算什么?”黑暗中墨衷说:“分手费?”
“我们没有分手,因为我从没有答应过你。”林酒眠皱眉:“我们只是朋友。”
他掐住林酒眠的胳膊一扯,把人按在了墙上。
“那你给我钱做什么?”墨衷冷笑,一字一顿:“只是朋友?我还以为你这是在给我发分手费。”
林酒眠的心脏狂跳起来,脑子的危机指数在猛地飙升。
“放手。”林酒眠心想这时候一定得冷静点,别激怒他:“有话我们好好说。”
他不是糊涂的人,他也知道墨衷对他的重重行为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暧昧得不像话。林酒眠保持着不主动也不拒绝的原则,心安理得地接收他的好,然后找机会回报一下,就是不越过那根朋友以上的关系线。
所以他在这时候想着给墨衷塞点钱,让他别缠着自己。
“你在警局亲那个条子的时候,可不像是想和我有话好好说的样子。”墨衷冷笑:“那个条子是最近才来的警长吧?你真是有本事,到哪里都吃得开,看人也准,这是勾搭上有钱有前途的新人,所以来甩开我了?”
墨衷的手钳制着他的胳膊,如果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