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刀刃在林酒眠的脸上滑动,墨衷在黑暗中低头俯视他,浑身散发出锋锐逼人的alpha气息,急躁凶狠仿佛饿狼。
靠得这么近,强盛的alpha信息素丝毫不加掩饰地兜头罩下,生物本能压制得林酒眠一时之间竟无法动弹。
墨衷是一把刀,就像这把抵在他面上的黑色军刺。纯黑的刀身在黑暗中不像招摇的银色刀刃一样反光,非常适合用来偷袭或暗杀。猎物发现这把刀的时候,它已经无声刺入了猎物的躯体,汩汩的血ye顺着血槽沿着刀身往下流,拔出时鲜血飞溅。
在林酒眠面前,墨衷的刀锋永远藏在刀鞘里,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这把刀从未对准过他,以至于林酒眠都快忘记了,墨衷是个杀手,他绝对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良善的好人,他Jing通杀人的技艺,月光清冽地在他的刀锋上和血一起流淌,滴在将死的温热身体上。
而现在这把刀从刀鞘中拔出,刀锋舔舐着他的面颊,在这种情况下墨衷只要手腕一动就可以切开林酒眠的喉管,而他没有任何可能反抗。
“你冷静点!”林酒眠死死地盯着墨衷的眼睛,借此掩饰自己的羸弱——他不是身娇体软的那款omega,但在墨衷的体能面前还是完全不够看:“我和周池没什么,你放开我!”
墨衷的夜视能力很好,借着微茫的月光,他俯视着被他抵在墙上无处可逃的omega。omega的骨rou匀停的身体柔软白皙,眼睛大睁恶狠狠地瞪着他,嘴唇却不断哆嗦,看起来充满了虚张声势的可怜。
墨衷的膝盖顶在了林酒眠的双腿之间,格在墙上。他压得更近了一点,几乎贴上了墙壁,夹在中间的omega退无可退,被逼得瑟缩着跨在他的大腿上,无助地发抖。
色令内荏的食草动物,被嗜血的rou食动物咬进嘴里的反应。
“没什么?”墨衷语气古怪:“没什么你就能张着腿让他上你,你在外面究竟勾勾搭搭了多少个?难道是广撒网夜夜陪人,终于遇到一个有钱又不长眼的?”
后面那句墨衷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咯吱做响,仿佛混着血沫啐在这个惯会巧言令色的omega的脸上。
他像是被言语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唾骂这个放荡的,人尽可夫的浪货——尽管他知道这段指控毫无道理;另一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连他也不敢承认的意识深处,还有一点些许的希冀。
来否认我,责骂我,声称自己的无辜,承认自己的鬼迷心窍……
只要林酒眠摆出耍赖的态度,痛骂他的无理取闹,林酒眠并非真的想用拙劣的借口甩开他另寻他处,这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闹剧过后,再有旁生枝节不长眼的货色,他就将人绑了,让把林酒眠按在那人面前cao个透,再把那jian夫的眼睛剐下来喂狗。
为了及时来堵林酒眠,只捅了那个觊觎别人老婆的烂人一刀就匆匆赶来这里,真是太便宜他了,墨衷恶狠狠地想。
墨衷力道太大,林酒眠的后脑摩擦着粗糙的墙壁,带着血腥味的刀刃熏得他快要吐出来,他从未见过这幅面孔的小黑,他几乎要在瞬间崩溃了。
“你不能这样……墨衷!”林酒眠的手臂横在杀手的前胸,“你已经杀了周池,还想杀了我吗!”
林酒眠从未见过这样的墨衷。
墨衷在他面前展现的那一面,永远是足够坚实可靠的。自初见起,墨衷就以保护者自居,那间安全屋无论多晚,都会在天窗挂一盏煤油灯。暖黄的光在夜色里没什么穿透力,却一直默默悬在窗口等他。
只要那盏灯亮着,就代表墨衷在。林酒眠有时身上狼狈得不行,不方便直接回家,不愿在林羽面前展现出糟糕的一面,就会去墨衷那里处理伤口,修整一番,然后席地而坐清点战利品,安排小黑帮他出手一些他不方便出手的脏物。
所以即使是以前墨衷冷着脸不说话,说着狠话要罚他,他也是完全不怕的。潜意识里,小黑永远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那一个,他们是足够要好的朋友。
可现在这个小黑,只因为他说要走,像发了失心疯,杀了周池,还想用刀划烂他的脸!
林酒眠想到周池就开始头疼。周池居然就被这么杀了!
本来寄希望于周池和墨衷互相拉扯一段时间,在暗处单兵作战的能力墨衷绝对不逊于周池,而只要看到周池那张招摇过市的脸,墨衷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周家绝无可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放任杀了周家这一任家主的嫡长子的人在外逍遥,那是在打整个周家的脸!
墨衷作为一名有脑子的杀手,是不会轻易将自己卷入这种情况的。杀了这种根深蒂固的世家的第一指定继承人,除非做得极其干净找不出半点线索,否则这种最好面子的世家大族能把半个联盟翻过来,杀手余生只能在没有尽头的逃亡里度过。
而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绝不可能布下完美的杀局。周池一死,查到是墨衷干的只是时间问题,甚至不用查——他今天白天为表诚意向关奢延坦诚了自己挑起‘那位朋友’和周池斗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