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背着他的书包,坐在长途车上兴奋地东想西想,李雪娥却高兴不起来,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年幼的儿子。
眼看汽车就要启动,李雪娥一步三回头地下了车,隔着玻璃从他招手,又指了指他的小天才手表,提醒他到了终点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陈放只对自己的暑假充满向往,全然不查母亲的忧虑。
汽车启动,窗外景色由慢至快渐渐拉成一条条光影。李雪娥目送远去的汽车,只好出了车站。
陈放家搞装修,一屋子刺鼻的气味逼得一家人睁不开眼,大人白天要上班,尚且能忍耐,但年幼的儿子如何安置让一家人犯了难。
倒是乡下的公公毛遂自荐,让儿子去乡下过暑假。李雪娥转念一想,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一来儿子有了去处不怕没人照顾,二来婆婆去世得早,公公久居乡下也正好有个陪伴。
陈道远今天起得格外早,喂了鸡,喂了猪,还打水洗了澡,连胡子也好生修剪了一下,生怕孙子见了不喜欢他。
他骑着一早就借来的摩托车,一路哼着歌,路过邻里见他这样开心都忍不住打趣他:“陈叔这是去哪儿?”
“他高兴成这样怕不怕要去娶亲。”
陈道远只朝他们喊:“是比娶亲更好的事!”
陈道远结婚得早,是家里配的童养媳,陈道远十五岁时就当了爹,然后一口气连生三个,全是儿子。老婆生完陈放他小叔,没过两年就走了。
直到陈道远当上爷爷那年,他也才三十八岁。陈道远老婆走得早,自己拉扯大儿子后便全然没了目标,儿子们也都争气,要么考学,要么参军,深山里的陈家最后只剩下陈道远一个。
陈道远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就退了休,Jing力充沛又无甚爱好,家里的地早承包出去了也不用自己种。一早起来喂完家畜便只剩下漫长无聊的时间没法打发。
也是鬼使神差,镇上开了家健身房,他去做的装修。店长是个壮熊,一个劲地夸他底子好,正年轻又有时间,不如健身。又热情地带了他几天,彻底点燃了老陈的健身爱好,从此无法自拔。
只可惜,健身房开了一年就倒闭了,陈道远只好自己做了套器械,自己练。
陈道远的健身瘾是真的大,但凡身上没有酸痛他就开练。经年下来,也确实是他天赋高,他那身材直比专业运动员无异。
陈放下了长途车,一副睡眼稀松的模样,显然是还没睡够。只见大老远的就有人冲他招手,转眼间就到了跟前,那人块头大得吓人,穿着两条筋的白色背心,浑身肌rou纠结鼓起,像是随时都会炸开一般,陈放心中的巨人无异就是这样了吧。
车站里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猛男,或好奇或欣赏,纷纷投来注目礼,让他无比受用。
陈道远心心念念盼来了孙子,又亲又啃,直抱在怀里不撒手。陈放给他吓得不轻,半天才接受了这个怪兽一般的猛男正是自己的爷爷。
陈道远四十八岁,脸上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加上常年健身,只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更有活力。又不似寻常农村老头矮小,他陈家是出了名的生产巨人,一家男人最矮的是陈放他爸,亦有个一米八的身高。
陈道远虽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当兵,小儿子还在上学,仅仅就这么一个孙子,怎能不爱。他把爱孙捧在胸前,像碰了个夜明珠般。
陈放坐在他硕大的二头肌上,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童言童语道:“爷爷好像一头牛。”
“不对,是牛魔王!”
陈道远虽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壮,仍是忍不住问:“宝贝儿为啥说爷爷像头牛啊?”
“因为爷爷好强壮啊,身上全是那种大疙瘩。”
陈道远练出一身肌rou就是为了被人赞赏,右手曲起,二头肌弹起像做小山,连忙献宝般向孙子展示。
“这是肌rou,肌rou越大的人力气就越大,男人就是力气越大越好。”
陈放哪里见过这些,眼中直放星星。
“哇!爷爷的肌rou好大!比我的头还大!”
陈道远享受着孙子的崇拜,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走遍周身,说不出的酥麻畅快。他也不做农活,农村人又保守,看了rou体已然羞死人了,哪里还会夸他。这种被欣赏被崇拜的畅快自己从未感受。
陈道远心中又痒又暖,冲着陈放果冻般的脸蛋儿就亲,这孙子真是越看越爱,怎么亲都亲不够。
陈放也是乖巧,有样学样,也是回亲自己的巨无霸爷爷,惹得陈道远胯下不受控的燥热肿胀。
陈道远骑着摩托车来,路上有截路还是石子路,非常颠簸。生怕把自己宝贝孙子颠出个好歹,陈道远看着摩托车犯了难。
“爷爷你在看什么?”
陈道远贴心地蹲下来,仍无法跟站着的孙子平视,温柔回答道:“爷爷在看把我的宝贝儿放在哪里合适啊。”
“嘻嘻”陈放顺势往他背心里一钻,自领口探出头来。“宝贝当然要放在心上啦。”
陈道远这么些年只健身一个爱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