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你真的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吗?”
当樊一楼与段郁被允许从那个折磨人的木马上下来时,两个人也都已经是腿软脚软,几乎站不起来。樊一楼身上的伤势更重,但好在他有武功底子,因此反而要比段郁更抗折腾。
当两个人也随着人群来到河边清洗身体时,樊一楼压低了声音,问了段郁这样一句段郁自己连想也不敢想的话。
段郁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的看着樊一楼,发出了一声诧异的疑问声。
樊一楼心口一紧,此时虽说天色已暗,但周围的军ji还有不少,也因此还有几个军士正站在岸上看着。刚刚清洗身体时,樊一楼趁着周围人多拉着段郁已经尽可能的远离了河边,并且在夜色的遮掩下尽量使他二人看起来不那么显眼,结果段郁这一声惊呼,令樊一楼的准备工作前功尽弃,岸上的军士一边催促着军ji快些清洗,一边说些污言秽语,讨论今天军ji的接客情况,还有一人喊了一句什么方言,大意便是要樊一楼二人回来些,离岸边近一些。
樊一楼轻轻叹口气,拉着赤裸的段郁把他往靠近岸边的地方带了带。毕竟逃跑能否成功还不知道,若是因此连累段郁受罚可就得不偿失了。
樊一楼只当段郁还是没能放下赵彬,因此提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了。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拥着段郁,试图在冰冷的河水里给予段郁一些温暖。他不在意段郁是什么样子,也不在意他自己会因为段郁而多受多少苦痛,他只想待在段郁的身边,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为段郁遮风挡雨。
哪怕他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段郁则是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也不能怪他,段郁前半生实在是养尊处忧惯了,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让他只能想到眼前的事,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以后。可段郁不傻,他知道谁对他是真心的,樊一楼与他,当真是掏心掏肺了。
“我愿意,愿意跟你走。”段郁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但是一旦回到营房之中,那里人多口杂又有人看管,更是没办法密谋这种事情。
段郁这句话是抵靠在樊一楼的胸膛上说的,声音很小,但与段郁肌肤相亲的樊一楼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樊一楼压下心里的激动,将段郁拥抱得更紧,一只手撩起河里的水向段郁的tun缝里探去,状似在帮忙清晰xue口处的脏污,但实际上是为了附在段郁的耳旁与他说下在樊一楼脑海里的逃跑计划。
“河对面的守卫稀少,一会儿我们躲在石头后面的水下,我折了几支芦苇,可以保证躲过他们的搜查,只要我们在他们离开河岸与查明人数之前离开这里,那么我们就有可能成功。”
尽管樊一楼的声音压得很小,但段郁还是能够听得见他语气中的兴奋感。
这让几乎对未来失去希望的段郁也似乎感受到了明日太阳升起来的温暖。
段郁是幸运的。支撑着段郁流放路上的支柱是赵彬,而见到赵彬以后,他的倚靠变成了樊一楼。他就像一座雄伟的大山,任凭如何风吹雨打,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果然如樊一楼所说,当所有的军ji都离开后,军士也极为困倦疲乏,并未怎么检查河里是否还藏着人,就匆匆忙忙撤离了。
而此时,樊一楼早已经带着段郁藏身到了水里。
当岸边的火把熄灭时,樊一楼带着段郁游过这条不算太宽的河流,到达了对面的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看管的对象是他们从心底里看不起的军ji,总之,这里的防范差极了。
两个人的逃离格外顺利,甚至令樊一楼几次担心是不是这些军士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钻进去。
然而,并没有。
樊一楼与段郁绕开几个岗哨,终于到达了军营的门楼,这是最后一处禁锢,只要离开了这里,那么他二人就再也不必受这些折辱了。
可是,这里的防守自始至终都不曾松懈过。樊一楼与段郁潜伏在夜色里,经过了河水的浸泡再经冷风一吹,两个人的身体都是瑟瑟发抖。
他们的衣服被留在了岸上,所以现在赤裸裸的,就仿佛是Yin沟里见不得光的蛆虫。
“抱歉,还是太匆忙了,我应该再多观察几日的。”樊一楼愧疚的把段郁抱在怀里,用自己并不温暖的身体保护者段郁。现在他们两个正蜷缩在一个放着稻草的仓库内。
樊一楼心疼段郁细皮嫩rou,所以自己坐在了那些扎人的稻草上,他本就未消肿的屁股被稻草割出细细碎碎的伤口,形成了一个人rou坐垫给段郁坐。
段郁没有生活常识,并不知道樊一楼所受的苦楚折磨,只是以为樊一楼在为他挡风。
段郁偏首蹭了蹭樊一楼的胡茬,安安稳稳的窝在樊一楼的怀里,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万一被发现了会如何。
“樊郎,得你如此对待,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樊一楼粗壮的手臂拥的更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说什么死,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而且,会活的更好。”正当樊一楼绞尽脑汁的想应当如何离开营门的时候,突然外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