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暄当晚并未再去平阳院,军营之中事务繁多,总不能当真日日耽于美色,第二日又出粮草被劫一事,便直接去了湘城。再回王府,已是七日之后。
霍暄觉得自己可能犯了癔症。不知为何,无事之时,想的,竟都是那人的一举一动,还有那日的笑容。
霍暄出行之时,身边带了一个会武的男宠,只是始终没有兴致,故而碰也未碰。
一路风尘仆仆,回雁门关时天已擦黑,借着月光巡视军营后,才折返王府。正欲用膳,门外却传来打斗之声,与此同时,屋顶上亦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刺杀!
持剑而立,屋顶人破瓦而入,魍灿上前与人缠斗,屋外此时亦打成一片,空气中血腥味渐渐加重。
侍从众多,倒轮不上霍暄自己动手。于是霍暄便静立一旁细细观察这些人的功夫套路,发现他们并非单独作战,而是三五成群,合力围攻,配合相当默契。且武器各不相同,剑,刀,棍,简直花样百出。所以,应当不是死士一类,这种打法,只有一种地方最常见——两兵相交的战场。
霍暄的心头渐渐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几步跨到一具刺客尸体身边,用匕首挑开衣襟,果不其然,胸口处有一“奴”字烙印。观其大小,字体,正是姬营那些人,那些周叔安下属。
忽然,霍暄感到背后突然一阵冷风,利落向左跨步闪躲,从其身后将人斩杀。
“刺客约多少人?”霍暄冷眸扫了一眼战场,看向护在他身边的魍灿。
“二百人有余。”魍灿的声色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犹如一个杀人机器。回过话立刻旋身持剑加入战场,一剑插入一人胸膛,鲜血顺剑流下。
“杀!一个不留!”霍暄利落砍死一个刺客,怒吼响彻王府。
随即,整座庭院便好似人间炼狱,兵刃相撞之声络绎不绝,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待庭院中再无对方活人,霍暄这才抹了把脸上血水,伤口被蛰的生疼。脖颈处、手臂上均各一浅浅伤痕,是刚刚交战中所伤。
这些刺客皆是不要命的打法,甚至在显现出明显的败迹后,在被俘虏之前,那些刺客竟然齐刷刷的举刀自尽了。
于他们而言,死亡比苟且偷生容易多了。
随后,霍暄命下属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另使魍灿走一趟姬营,带二十个活的楚国士兵来,绑好了送到平阳院,另,平阳院守卫再加二十暗卫。
半个时辰后,霍暄下属回禀伤亡情况:“王府侍卫共死亡五十七人,重伤二十六人。暗卫死亡十九人,重伤八人,军营士兵死亡三十二人。”
如此惨重的伤亡又令霍暄的面色蒙上一层Yin霾。
霍暄将一身血腥洗去,可脖颈上的淡淡血痕仍在。庭院中尸体被整齐摆放,经清点,共二百六十一人。
霍暄将善后事情交给纪楚,带着魍灿径直前往平阳院,踹开院门,二十名士兵一字排开,尽数跪在院中,每名侍卫身后,各有一名暗卫,而庭院正中站着那人。
傲骨不折,犹如劲松。只是脸色苍白冷淡。这些士兵都是随他周叔安上过战场的,是他的兄弟!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这些人的命,为了这些人能够活下去,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受尽折辱。
这些日子,霍暄虽不来。可他受到的折辱却不曾少过。浣洗、佩玉势、养xue,桩桩件件的屈辱事,他做的还少么?
“周叔安,看到本王是不是有些失望啊,你放心,本王命大,肯定比你,还有你的这是士兵,晚死。玩刺杀?你还嫩了点。”霍暄嗤笑一声,抽剑搭在其中一个士兵脖颈处。
周叔安的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往前凑了一步。
“今夜,本王可以让你看看,什么叫人间炼狱。”
“不要!”
就在霍暄手中的兵刃已经将那个士兵的肌肤划开了一层薄皮之时,周叔安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不断。
“王爷,王爷……他们,他们行刺是受了我的蛊惑,与他们无关,求求王爷,求您……所有的怒火我都愿意一人承担……您饶了他们吧……”周叔安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说越没有底气。
这次的事件与上次的不同,上次,楚国士兵只是逃跑,而这一次,是刺杀。
霍暄损失的人数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也没有自信,霍暄这次还会不会放过他,放过那些可怜的士兵。
霍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叔安,怒火中烧:“周叔安,你装的倒是挺好,怎么,事情败露了,为了保剩下的人,便开始卑躬屈膝了吗?你的那股硬气劲儿呢?”
霍暄将剑扔给魑离,接过他手中鞭子,扬腕用力甩鞭,正正好好抽在周叔安背上,立时便现红痕。
周叔安闷哼一声,将热辣的疼全数忍下,脊背伏低任由霍暄泄火。
“火烧粮草,诱本王离开赤梧关,七天时间,姬营俘虏出逃过半,定下计划,偷取武器。待本王风尘仆仆赶回,趁此疲惫时机刺杀,一环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