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被请来的很快,姜彦眼巴巴的盯着胡大夫身后看。
没见到天冬,跟在胡大夫身后的新药童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
可看到那人右手腕处戴着的一只银镯子,姜彦忽的眼睛一亮。
“胡大夫,人如何了?”胡大夫刚把过脉,薛济便急切的问道。
“应是吃坏了东西,我这药童生的一双巧手,不如给病人按揉一会儿。用药倒是不如膳食调养,我给写两个药膳方子,仔细吃上几日,想来也就全好了。”
“那便有劳。”薛济便要让人引胡大夫去写方子。
“老太爷在济善堂定做的药丸,今日也一并带来了。只是关乎老太爷的身子,有些话,倒是要仔细同三老爷说一说。”
薛济看了看姜彦,略有些犹豫。
“阿济去忙吧!既是胡大夫说我并无大碍,那便是无事。”姜彦满脸虚弱的说道。
“那我一会儿就回来。”薛济看了那药童一眼,药童已是将手覆上了姜彦的小腹,轻重有度的按揉了起来。
薛济陪着胡大夫离开,姜彦才惊喜的看向药童,“陈姑姑。”
“药童”抬起头来,却是锦绣布庄的陈掌柜。
“夫人吩咐,但有变故,便让我带着公子离开京城。下个月是先皇后的忌辰,薛家的几个主子都会前往祭拜。公子想法子跟着去,到时候咱们一道离开京城。”
先皇后薛氏,乃是薛家老太爷的长女,薛济的长姐。
每年先皇后忌辰,薛家都是要好生去祭拜的。
若能逃离薛家,那自然是好。可姜彦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走,父亲和母亲如今因我在受苦,我如何能一走了之。”
“若是再不走,只怕咱们再想走就更不容易了。这几日,已有人盯上了咱们的产业,有几间铺子已是易主了。”陈掌柜说着近日的变故。
薛家大房手中的铺子里,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大夫人的陪嫁,还有一部分则是姜家的产业。
如今被抢夺的,暂且还只是属于姜家的那一部分。
可对方的动作如此快,只怕对其他的铺子下手也只是早晚的事。
到那个时候,她能动用的银钱和人手只怕都极少了,再想做点什么事,更是艰难。
“这才几日啊!他们倒是彻底的露出了贪婪的模样。”姜彦咬着牙,一颗心被揉捏成一团。
他不管受什么样的罪,都是他自作孽。
到了如今,他哪里还不知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人算计了。
找人接近他,获取他的芳心,他再被那个情郎撺掇着逃婚私奔。说什么等以后得了功名,再带着他回姜家,事情过去的久了,姜家的长辈也就认可、成全了他们了。
他真是鬼迷心窍,竟做下那等蠢事。
二房处心积虑,就是要毁了他,从他手中抢夺走和薛家的亲事。
像是如今这样,他沦为下贱的yIn奴,而姜瑶却正经成了薛家三夫人,薛家和二房成了正经的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他声名尽毁,母亲被姜家的人压着受刑,父亲也……
“此事只怕薛家也掺和了,抢夺铺子的人里,我让人查了,有个是薛驸马府上的管事。无论如何,薛家是待不得了。公子也不能指望着可以求薛家人帮衬。”
“薛浩的人?”姜彦面目震惊,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薛浩竟然也掺了一脚?图的什么呢?银钱?
薛浩掺和的到底有多深?只是如今和二房有勾结,还是在他逃婚这件事上也掺和了?
可这说不通啊!若是他顺利嫁入薛家,薛家是和姜家大房联姻,想要得到银钱上的好处,岂非更为容易?
“若非有薛驸马的授意,那管事绝无可能平白插手姜家内部的争抢。哪怕是如今薛家和二房联姻,可没有些好处,薛驸马怕也不会帮着做这样的事。钱财晃眼,这些年,姜家的产业太让人眼馋了。”
姜家原本没多少家产,姜家的发迹是因着姜老太爷的母亲是先帝的nai嬷嬷。
先帝感念nai嬷嬷尽心伺候,一直对nai兄很是照拂,而姜家老太爷也争气,后来中了进士,一路官运不错。
后来在江南任职,先帝让姜家掌着盐运和丝绸织造的差事,也算是先帝在江南安插的眼线,不时的要将江南的消息传入京城。
世人眼中绝对的肥差,实在令人羡慕。
可惜姜家老太爷为官虽清廉,却着实不会算账。
先帝驾崩,当今登基,有外戚想要抢夺姜家手中的差事。
人家略略做了手脚,后来一查,管着那样赚钱的差事,姜家反倒是背了极大的亏空,欠着朝廷许多的银子。
若是不能将那些亏空填补上,抄家流放是难免的。
这才有了商户窦氏女嫁入姜家一事,窦氏带了极丰厚的嫁妆,填补了姜家的亏空,也保住了姜家人的官位。
可那之后姜家老太爷也上了折,说自己老眼昏花,实在无力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