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仙似乎是叫……”
“冷韶轩。”
这一刻,时钧呼吸一滞,宛如五雷轰顶,顷刻间思绪宛如惊涛骇浪。
怪不得冷韶轩自来到御海城起便举止颇为怪异。
怪不得冷韶轩一路上一语不发。
怪不得冷韶轩对来神殿如此抗拒。
怪不得、怪不得……
回过头再细细想来,千头万绪的端倪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清晰了然。
如此之多的线索,时钧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就没能早些发现呢?
袖袍一挥,烟尘腾起,时钧消失在了原地。
“咳咳咳……”,聂冬瞪大了眼睛,被眼前这奇景骇得倒退了两步,足足过了半刻钟才缓过神来、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回到了殿内,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天降异象呐、天降异象,这可骇死老夫咯……”
话说回客栈。
冷韶轩一整天都无所事事,时钧不在身边他也乐得清闲。
只是,人一旦闲下来就总容易想三想四——冷韶轩这一闲下来,时钧早上那一句“我愿意相信你,只因为你是冷韶轩”,就不住得在他的脑海里打转。
只因为我是冷韶轩?
时钧到底想说些什么啊?
冷韶轩翻来覆去得想不通,索性躺到了床上,把被子一蒙睡起了大觉。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冷韶轩都是进了轮回的人了,还想这些劳神子事做什么?
这辈子不过几十年,下辈子还指不定还要做些什么贱事呢,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早在上辈子他就该疯魔了。
不过,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冷韶轩倒霉时连周公都不作美。
——他睡了多久,就结结实实得被梦魇缠住了多久。
梦境里,他手持绝仙芙蓉剑,怀抱碧竹风月琴——还是从前一袭红衣的仙界公子。
只可惜,绝仙芙蓉剑剑身寸寸断裂、碧竹风月琴琴音字字泣血。
曾经风华绝代的小公子也被压在大阵之中丝毫动弹不得。
“姬咏祁!!”冷韶轩被巨大的压力压得跪倒在阵眼处,声嘶力竭地叫喊,脖颈处青筋暴露,鲜血从口鼻处缓缓渗出,“你有本事就让我魂飞魄散!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冷韶轩一身红衣浸满了血污,姬咏祁白衣飘飘、纤尘不染。
听到冷韶轩叫他的名字,姬咏祁用折扇轻点下唇,笑得情真意切。
他闲庭信步得走到冷韶轩面前,小心地绕开地上的血污,仔细的撩起长袍的下摆,蹲下,与冷韶轩对视。
“可怜的小东西”,姬咏祁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细细地擦拭着冷韶轩脸上的血迹,言语中无不怜惜,“虚灵剑魄如此稀有,我怎么舍得让你魂飞魄散呢?”
说着,他轻轻捏住冷韶轩的脖颈,一下下摩挲着那处脆弱的皮肤,“不必担心,你的出路啊,我早已为你安、排、好、了。”
手中折扇随着他的一字一顿缓缓下压,冷韶轩脊背上的压力顷刻间又大了一倍。
冷韶轩哇得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睚眦欲裂,,强撑在地面上的双臂随着折扇的一点点下压而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随后骨骼寸寸断裂,噼噼啪啪的脆响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啊————”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得流出,冷韶轩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惨叫得几乎失了声。
碎裂的双臂被扭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冷韶被压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姬咏祁怜爱地抚摸着他如绸缎一般柔顺的黑发,解开发带,将他散乱开来的头发重新束好,有些不解地轻轻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听话呢?不听话的小孩子总要吃些苦头才能学会体谅大人。”
冷韶轩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了,他仿佛一条快要旱死的鱼,双唇微张,只能“喝、喝”地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
“疼么,嗯?”姬咏祁温柔得擦干冷韶轩额头上的冷汗,“这可怎么办呢……”,他自言自语的说,“可怜的孩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话音未落,姬咏祁手掌一翻,一根泛着白色荧光的笔出现在了手中——正是时钧父亲生前的本命法宝,紫萧骨笔。
姬咏祁将法力灌注到笔尖处,骨制的笔尖上泛起微蓝的光。
姬咏祁侧过身去,左手揉捏着冷韶轩的脖颈,右手以笔为刀,浅浅地刺入后颈,顺着微微凹陷的脊柱向下缓缓地划开皮肤。
“一、二、三、四、五”,姬咏祁感受着笔尖划在骨头上起起伏伏的触感,“是这一节没错了。”
鲜血从断裂的切口处汩汩流出,被翻开的皮肤之下覆盖着一层白膜,鲜红的肌rou在白膜的包裹之下抽搐跳动着。
姬咏祁用笔尖缓缓剥开连在第五节脊骨上的肌rou,骨与骨摩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冷韶轩伏在地上,全身的肌rou不受控制得抽搐着。他早已痛得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