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川谷讲完了,顾衍文得遵守诺言支付一个吻的报酬。
脑补的故事和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先前有多坦然,现在就有多尴尬。
感受着箍住自己腰的手上传来的力道,顾衍文毫不犹豫地划掉了直接逃跑这一方案。装晕也不行,师叔一眼就能识破。
好像只能亲了。
他迟疑着将视线转到谈川谷脸上,对方察觉他的犹豫,不解地挑起一侧眉毛:“刚刚不是亲得很自然吗?”
顾衍文暗暗咬牙,心道那是因为之前他只把自己当个没有感情的替身工具人,亲就完事了。现在知道了谈川谷对他有意思,他哪还能轻易下口,这不是纯纯让人误会嘛。
……不过第一个吻都给出去了,要误会估计早误会了。
思及此,顾衍文很想狠狠叹气,却只是抿了抿嘴,敷衍地触了一下谈川谷的唇瓣。
谈川谷并不满意,危险地眯起眸子,一张俊脸在他面前慢慢放大,近到让他双眼失焦的地步。
然后,他的下唇被咬了一口。
没破皮,但也留了个深深的牙印。
顾衍文吃痛捂嘴,脑海里滚过无数想法,最终定格在回去怎么跟师尊解释。
说是被狗咬的师尊会信吗?
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起身拿了个小巧的药包给他,嘱咐随身带着,然后朝他一挥手,是让他离开的意思。
顾衍文接过药包,放在鼻下一嗅,尽是好闻的草木清香。他敛起思绪,笑着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他前脚刚走,下一秒心魔就显出身形,伸手攀住谈川谷的脖颈,伏在人耳畔低语:“怎么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了?他本源Jing气已经恢复了近七成,又满身都是莫染冰的气味,这两人想必是已经……”
禁锢术扼住心魔口舌,谈川谷木着脸,头也不回地进了暗室,只是眉间红蕊又艳了几分,证明他并非无动于衷。
恰恰相反,他极度在意,在意得快发疯了,若是顾衍文再不离去,他能直接把人身上那暗香浮动的衣服焚了。
顾衍文把药包挂在腰际,脚步尚有些虚浮,只是念着下唇的牙印,没有回到师尊的小院,转而向自己原先的住处走去。
待走近了,顾衍文才发现屋里竟然有人。
纪青临看见他,怀里东西掉了也未曾察觉,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慢慢红了眼圈。
三年时间过去,纪青临脸上少年人独有的rou感消了,轮廓分明起来,五官也长开了,如玉般Jing致,活脱脱一个温润公子。
顾衍文也怔了一下,而后弯腰把地上东西拾起来,拍了拍灰放在桌上,侧过脸问到:“青临怎么在这?”
纪青临依旧呆呆看着他,半晌才哽咽着说:“顾伯伯听说衍文哥哥身受重伤三年未醒,托我来找到玉佩送回去,说是要留个念想。”
顾衍文看了眼被布包裹严实的东西,有些无奈地把小声抽泣的人搂进怀里拍了拍背,温声宽慰道:“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嘛。”
纪青临垂头,指尖捏住他衣服下摆,带着浓重鼻音说:“可是当时的场景真的很吓人……若不是哥哥带着那个暖玉,我可能就永远见不到哥哥了。”
暖玉?纪青临随手捞的一块玉还能有这么大的功效?这运气未免太好了。
他问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纪青临说:“我本在客栈休息,眼前突然出现了哥哥浑身浴血的模样。我急忙去问师尊,师尊说这是显影石的效果,其上还附带有定位功能。师尊当即把消息告诉了莫长老,却说什么都不让我回去。等我回到宗门时,只看到哥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诸多巧合拼凑起来,拼出了顾衍文的一条命。
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一时大脑空白,无话可说。
纪青临也没说话,只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两人身躯贴合,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室默然中,顾衍文忽然回过味来。
他爹怎么会现在才知道他受伤的事?而且为什么是托纪青临来找?虽说顾家和纪家关系很好,却也还不到能交托传家宝的程度。
顾衍文松开怀抱,拿起桌上的东西拆开,确是他家祖传玉佩没错。
他摩挲着温凉玉佩,抬眼看向纪青临,见人神色无异,于是随意地说:“既然我醒了,这玉佩也没必要送回去了吧。”
纪青临点点头:“自然,哥哥好好收着吧。不过就是得藏得深点,放在衣柜里太容易被找到了。”
听出纪青临话里有话,顾衍文双眸微阖,但没有追问,只把玉佩放在胸前,任人拉着手走到床边。
他们小时候常常牵手,他走在前面,纪青临迈着个小短腿巴巴地跟着。有时他走得快纪青临追不上,就索性往地上一蹲。顾衍文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阻力,回头一看,粉雕玉琢的nai团子生着闷气,脸颊鼓起,垂眼不看他。
顾衍文别无他法,两臂一展把人抱起来,纪青临要什么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