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新买的油烟机明天送货上门,装了以后味道就散了。他眼神示意我上楼。
我从厨房出来,脱掉围裙,去前台拿包,正巧靠门那桌有人过来买单。
小姑娘,你是这里老板娘啊?一道不正经的调侃声传至耳边,浓浊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
我取来桌边的账单,在前台电脑中输入桌号,抬头,正视眼前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他那双眼睛正色眯眯地盯着我瞧,我被打量得浑身难受,职业道德让我挤出一个算客气的笑:先生,加酒水一共六百八十四元。
他胖脸油腻,眼神晦暗,身体摇晃着,视线落在我身上,胡乱地游移。
我心里厌恶,他打了个饱嗝:这里老板娘···可真新鲜,还是···学···学生妹呢,你给我亲一口····叔叔结两千行不行?
说完色胆包天地抬起猪爪子就要摸我的脸,虽然远不是第一次被这些半夜出来潇洒的男人色眼相待,但以前顶多就是被开几句玩笑,有我爸在,从没人上手过,我呆在那儿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后腰侧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扶住拨到一旁,一道高大身影旋即挡在我前边,遮住我的视线。
共六百八十四元,结账,大海,过来送客。沉沉的声音,外人只觉威严,辨不出喜怒,我却听得出来,他极度不悦。
好嘞,老板,来了!黄大海送完菜过来,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台前悻悻地在掏钱包准备付款的人。
沈毅说完扯着我的手臂穿过后厨。
店铺后右方有上楼的通道,黑黢黢的,他重重踩了一脚,微暗的灯光亮了。
沈毅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连吸几口,闷声道:说了让你往后别来店里,晚上什么素质的人都有,喝多了这群人洋相百出哪管犯不犯法。
可是····爸,我想帮忙。我垂着眼,被批评得心里不舒服。
他看我一眼,不需要,你小胳膊小腿的干这粗活做什么?
我努努嘴,暗自发力,亮出自己右手上鼓起的小rou块,别瞧不起人,你看,我也有肌rou!
他瞄了一眼,猝不及防地被我逗笑,烟呛进喉咙,他抽出烟蒂弯腰咳嗽两声,眼睛亮亮地看向一脸认真的我。
他伸出两个指头捏捏我那可以忽略不计的肌rou,毫不给面子的嘲笑道:就这点前肘子rou,还不够我塞牙缝,看你狂的样。
我见他瞧不上我的实力,心里着急,撒娇地摇晃他一只强壮的手臂,我不管,我就要帮忙,爸,你让我帮忙结账嘛,我明天开始不上晚自习好不好?
不行。语气没有迂回的余地,他态度冷下来,又将半截烟递到嘴中叼上,以后这个事不要再提,你赶紧上楼洗澡睡觉,都几个点了?
沈老板,新来的两桌客人点单了。黄大海大嗓门在后厨喊人,沈毅应了声,推我一把,你乖,想吃水果点心就去二楼你香香姨那儿,你学习累了不是晚上馋吗,我让她替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水果。
我一听,肚子还真的咕噜咕噜叫起来,朝他摆摆手,行吧行吧,你快去忙,忙完早点上来睡觉,我上楼啦爸!
我深知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说完装作不再留恋地往楼上跑。
两步迈作一步,长腿就是这点好处,轻轻松松爬到了二楼,我推开苏香生活馆的透明门。
这栋楼是拆迁户自建房,一共六层,每层八十多平,全都租出去了。
一楼是我家的烧烤店,二楼是苏香的生活馆,三楼是我和沈毅住的地方,其他楼层住着在附近工作的住户。
我推门进去,前台凌小猫见我来了,热情地挥手:欢欢,放学了啊!
我朝周围扫了一圈,按摩房门都是紧闭着的,问她:香香姨上钟呢?
凌小猫二十出头,来苏香生活馆当前台两年,我和她也认识两年了。
凌小猫叹口气,郁闷道:晚上这个客人天天都来,每次来都要洗脸按摩足浴一条龙服务,大是大方,一次充一万,可是香香姐的时间全耗在他身上了,其他客人都约不到号。
我问:哪间房啊?
云水间。
我轻手轻脚凑到那门边,耳朵附到门上,听了听,里边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原路返回,朝凌小猫咋眨眼:帅吗?
凌小猫秀气的脸一脸茫然:谁?
我翻了个白眼,指指门里边:那充一万的大牛啊。
凌小猫遗憾地说:一般,矮了点,附近一家小公司的小老板。
我好奇地问:怎么个一般法?比我爸呢?
凌小猫猛地摇头,用夸张的声调感叹:那哪有你爸帅,你爸整条街上最靓的崽啊·····呵,你是不是想听这个?
看破不说破嘛,不给我面子,哼。
我往上吹出一口气,气息拂过我的鼻尖:就你大聪明。
没劲地摇摇手,我朝厨房走去,凌小猫开口:水蜜桃和小蛋糕在冰箱,香香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