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很痛,因为身体重力,臀部成了低点,肿胀的坠痛感更加鲜明。然而他又是如此眷恋这个怀抱。
身体的反应逐渐不受控制,只是凭借对外界的感知本能反应。他依稀记得有人把他抱进了浴缸,水温不高,那人轻轻给他擦拭,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或许这是在无知觉的梦境,那人用毛巾擦过他的眼角:“我还是很好奇,你中意之人究竟是谁呢,殷南?”
那副面容他一直很熟悉,似乎永远不会有多余的表情,然而水汽氤氲,雾霭朦胧。殷南张开双臂勾住那人的脖颈,心里想,只是在梦里这样逾矩。
“是你。”
一切并非水到渠成,如果世事都能如梦一般顺水推舟,世上也该少了许多痴男怨女。殷南第二天醒来,床头只有一封惩处暂缓通知书。他的烧退了,身上也被仔细涂了药,床头柜上零散放着药的包装盒。他试着下床走了两步,被药膏暂时压制住的疼痛立刻铺天盖地袭来,双腿间的摩擦加剧了伤后的痛楚。殷南通讯器上喊了自己的小副官来接自己,推开门的却还是严沛森那个看了就更让他头痛的家伙。
“现在满意了?”严沛森替他换上宽松的衣裳,扶着他一瘸一拐离开这个房间。
殷南也不回答,自嘲般摇了摇头。“回去吧。”
直到三天后柯泽敲开他的门。
关于究竟是谁不告而别这个问题,两人多年后还各执一词。不过当柯泽第一句话说出:“严沛森是个烂人”的时候,殷南终于开始怀疑和动摇,或许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脑子可能真的需要去看看。
殷南的刑伤很重,被延缓的惩戒期最后不了了之。两个人都难得默契地没有说起这件事,直到很久之后的某天,柯泽口中的那个“烂人”撞见高贵的柯部长从处刑室不大自然地走出来,这个故事或许可以以后再说,眼下殷南不得不在停职期间被迫享受过于专业的刑伤恢复服务。哪怕是受刑挨打的时候,他也从未如此痛恨柯泽过于严正的时间观念。早晚八点,柯泽都要压着他涂药揉伤,腿间的伤尚且不那么严重,可屁股却因为反复挨打瘀肿不堪,药剂里微弱的止痛成分抵不过柯泽反复揉捏。多少次受刑不曾恳求落泪的人死死扯住被子不愿意上药,他甚至怀疑过那些不翼而飞的惩戒期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加在自己身上。
很多个夜晚他从伤处的疼痛中醒来,又在怀抱中昏沉入睡。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军校吗?”柯泽问过他。
殷南借着微弱的灯光描摹这张熟悉的脸庞。
“或许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的。”
“比你想象得要更加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