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冷下来,林秀淑大大小小的感冒就没好过,正好程越在家,要出门办的事就都交给了儿子。项彦筝发来消息说在他家楼下,程越付了钱就从药店跑了出来。四下静谧无人,人没找到,程越一回头才发现项彦筝的车停在路边,盖了一层薄雪。项彦筝也不傻,不会站在外面等他。
项彦筝穿得单薄,脸庞冷峻的冰天雪地,对上他的视线却是温热的。
程越觉得一阵心慌,沉寂的心跳解了封,只能僵着表情原地停下,"你来干什么。"
"有话找你说,冷的话就坐进车里吧。"项彦筝的口吻平淡,抬手就要拉开车门。
"我不冷。"
他还没做好跟对方呆在同一空间内的准备,事实是,他也的确不觉得冷,他这种体质,一年顶多生病一次。
"那,如果你不想回去,你的东西我帮你带来了,就在后备箱。"
程越蜷紧了手指。
项彦筝没注意程越的反应,因为他分辨出程越手上提的好像是药盒,皱起眉头,"你生病了?"
本来打算保持距离,项彦筝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伸过去的手被程越直接拍开,“没有。”
见就连靠近程越都如此抵触,项彦筝垂下眼睛收回手,正要后退,程越又用力砸在他身上,“你要跟我分手?...明明是你们骗了我,凭什么都是你们来提?”
无端被砸了几下项彦筝才反应过来,攥住他的胳膊固定在身前,程越一下子恼得牙关颤抖,硬是被项彦筝圈进了怀里,抗拒地又推又撞。项彦筝已经能确定程越没生病了,力气大又反应快,不使全力难以招架,心里刚松下一口气,颈边传来一阵刺痛。
程越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只有脑袋还能转动,一口咬在项彦筝近在眼前的脖子上。他发力时想都没想,没轻没重,对方却纹丝不动也不松手,任由他用力咬着。
程越的牙齿一下子松了,哪里还使得出力气,也不挣扎了。项彦筝顺势严丝合缝地抱住他,在他耳边亲了又亲。
“别生气了。”项彦筝轻轻蹭他,“给你送东西只是借口,我说过会跟你道歉的,也承认我的所作所为。只是那天还有游鹤在,我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比如,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程越模糊地想,他遭遇的事太荒谬,就连在马路边被男人抱着也不觉得害臊了。现在的项彦筝真的和游鹤家里的那个判若两人,被他几次拍开都不恼,也不会紧盯着他咄咄逼人。
项彦筝在他耳边说,"你也不该那样问我。"
程越被这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中。
游鹤不在,他也好像没了靠山和底气。哪怕告诫自己对方才是错的人,痛楚总会落在自己心上。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先替别人心疼了。
“我生气游鹤先于我靠近你,生气他轻而易举就让你喜欢上他,但是都无能为力。从小到大我能做的选择不多,我不想放弃你,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得到你,才会让你卷进我们两个人之间,你可以只怪我一个人。是我搞砸了。"
"我当然要怪你!"
程越推向项彦筝,这一次倒直接推开了。项彦筝无谓地笑了笑,脖颈上整齐的齿痕还渗着血,看得程越心中一颤。
他还是做不到对这样受伤的神情无动于衷,可他并没有消气。
"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在我看来,就只是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两个捉弄了又反悔,而你们,反而警告我不要靠近另一个人,其实都是在——"
"我跟游鹤商量过了,我可以接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程越懵了几秒,嘴边的话硬是吞得一干二净,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只要你答应,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项彦筝还维持着那副严肃的样子,程越一时语塞,忽的笑了出来,那股下意识想要逃避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你们真是...有病!"
"程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程越一跳,项彦筝抓住他的同时,程辉正在马路对面冲他招手。眼看着父亲马上就要过来,程越一下子方寸大乱,求救般看向项彦筝,对方不动声色地轻轻摇头,回头露出礼貌地笑容。
"我就说你怎么还没回来?遇见朋友了也不说一声,这是上次的..."
"叔叔好,我叫项彦筝。"项彦筝自然而然抚摸脖颈,借此遮住伤口。程辉皱眉数落儿子,"别一直站在外面聊啊,就在家门口,叫人家来家里坐坐啊。"
程越连忙说道,"爸,他已经要走了。他还有急事。"
项彦筝抱歉地笑,简短道别就上了车。程辉热心惯了,还要站在路边帮他看着倒车,嘱咐他开慢一点。程越的后背出汗,直到汽车消失在路尽头才缓过一口气来,程辉却打量过他,轻轻咳嗽一下,"我又不反对你谈恋爱。这孩子看起来不错,年纪轻轻还事业有成,长得也好看,还怕拿不出手吗?"
程越扶着额头不说话。他没顾得上反驳,这件事就顺势传进了林秀淑